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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時——你知道那種震撼——一個神父從鐘樓上跳了下去。當時我並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神父要自殺。”
“因為信仰破滅了。”他說道。
我忽然感到和他說話很容易,“是的,後來我才明白,復活,其實是整個基督教的核心。這個前提的證偽足以動搖人們信念的基石。當你一直深信的某件事情被證偽時,也就是說你被騙了,那時的失望和沮喪不是停留在就事論事的層次上,會波及到你所相信的其他一切事物上。”
他點點頭,說:“因為信仰一旦破滅了,整個世界都是非顛倒了,再也找不到可以安身立命的落腳點。”
“所以我怕人們在山上找不到上帝,聽不到他的聲音,我願意我們每個人都有信仰。”我看著仙乃日峰,天上的雲層在移動著。不要,不要讓雲散去,我心裡祈禱著。我忽然很想知道,藏族人會不會爬山。
唐寧傑聲音不高,卻很有力地說到:“別擔心,信仰的主觀性,是不需要也不可能被證實或證偽的。真正的信徒,並不是因為知道基督死而復生而信他,而是真正理解並認同那教義,為自己的人生找到了寄託。否則,社會發展到今天,神學和科學不可能還是這樣並行不悖。”
我很喜歡他說“別擔心”時的語氣。是的,他說的很對,我也願意“理解並認同那教義,為自己的人生找到寄託”。可是一旦知道了“上帝已經死了”,就實在是";知其可信而不能愛;覺其可愛而不能信";。
“可還是有人發現,上帝已經死了。”我低聲說。
“上帝存在過卻又死了,和上帝根本沒有存在過,是有區別的。”他又說。
我聽得一愣,正在仔細體會這番話的含義,卻聽到老喻在一旁說:“哎,你們怎麼總在那裡上帝來上帝去的——你們又不是老外,你們不能談點佛教麼?”老喻貌似已經聽得不耐煩了。
“你用苦情歌折磨我的耳朵,我也不得不請出上帝來折磨你。”我笑著對老喻說,心裡卻在回放剛才的那番頗有哲學思辨意味的談話,體會到一種樂趣。
平時很少會和朋友談到這方面的話題,我不知道他們對此是否感興趣,就和他們也不知道我會對此感興趣一樣。好像也沒有什麼機緣能夠談到這方面。聚會很多,真正的交流卻很少。熟人很多,真正的知己卻很少。害怕寂寞,孤獨卻一點都沒少。每每同學聚會、同事聚會、朋友聚會,氣氛總是熱烈的,可說來說去總是關於房子、票子、位子,這近兩年來,孩子也漸漸成了一個主要話題。
我渴望精神層面的真正交流。
因為我知道那些困擾我的問題,永遠沒有一勞永逸的答案。我需要去思考他們,才能停止他們對我的折磨。 。。
【51】最後的香格里拉
到了亞丁後,老喻先帶我們去了晚上要落腳的那家客棧,他們兩個人一間,為我單獨要了一間。所謂房間,不過是一間大的鐵皮屋子裡隔出來的小格子罷了。我的那一間,裡面僅能擺下一張雙人床和一個書桌,窗子小小的,並不能透過多少光來。我開了燈,燈光忽明忽暗,看來電壓很不穩定。
放好東西我便去院子另一側的飯廳裡吃午餐。廚房緊挨著飯廳,幾個人正在裡面忙碌著。我走進飯廳,裡面照舊很昏暗,唐寧傑已經坐在裡面了,他說老喻去廚房了。我忽然被牆上掛著的一串東西吸引,像那種曬乾的大白菜的顏色,又是一朵花的形狀,頂端有一團像棉花一樣的東西。我手裡擺弄著這個東西,好奇地捏了捏那團棉花。
“那是雪蓮花。”唐寧傑走過來說。
“怎麼是這個樣子的?”我有些失望了,“真是糟蹋了這麼有詩意的名字。”
“曬乾以後就是這樣的了,不過新鮮的也和這個差不太多。雪蓮的種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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