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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花爺爺，你咋生得這麼好看呢，比里正家的叔叔還好看。&rdo;

老花面不改色，小口小口抿著碗裡的藥，側顏英俊，栓子嘀嘀咕咕說了通他自己才聽得清的話，爬下凳子，呼溜溜走了。

周士文笑，&ldo;栓子是家裡的長孫，我娘難免溺愛了些，花叔別往心裡去。&rdo;

老花搖搖頭，慢條斯理喝著碗裡的藥，周士文心知他沉默寡言，便也止了聲。

夜色漸濃，院子裡恢復了靜謐，萬籟俱寂的黑暗裡，只聽到遠處呼呼的風聲，老花平躺在床上，直勾勾盯著頭頂的房梁，眼珠子一動不動……

透風的窗外，周士文靜悄悄站著，不知多久，待屋裡傳來均勻地呼吸聲後，他才挪著腳，小步回了屋裡。

他看得出來，老花不願意留下，當年看他們日子難熬，會說些鼓勵的話，十幾年不見，老花性子愈發冷了，他去學堂，總怕自己不夠認真，學不好，辜負了黃菁菁的良苦用心，對不起他的施捨，憑著這口氣，他才能堅持下來。

回到屋內，劉慧梅已經睡著了，他脫下外衫，躺在床上，卻是一宿未眠。

翌日，天不亮，周士文就起了，周士武他們要去山裡砍柴，他也跟著，趁著這幾日在家，多幹些活，到了鎮上，便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了，院子裡的桃樹開花了，無聲無息飄落，外邊的屋簷上落了很多花瓣。

他先去西屋看老花，眼睛貼在窗戶上，見人還在，心裡鬆了口氣。

和周士武周士仁低聲耳語了兩句，三人拿著砍刀，扛著扁擔，躡手躡腳走向院門，取院門的門閂力道都比往天要輕……

這一覺，黃菁菁睡到日曬三竿，醒來後，渾身酸軟使不上勁，尤其兩隻胳膊，像要斷掉似的，院子裡靜悄悄的，只聽到雞啄食的動靜，陽光火辣辣照著院子，她伸了個懶腰，問站著洗衣服的劉慧梅，&ldo;老花吃過早飯了？&rdo;

叫花子乞丐的叫不好聽，他既說姓花，便叫他老花吧。

劉慧梅指著院門，&ldo;栓子要去河邊網魚，把花叔叫去了。&rdo;

河邊每年都要淹死人，黃菁菁和劉氏是禁止栓子去河邊的，早上栓子心血來cháo，拉著老花往河邊走，還問了周士仁和劉氏的意思，桃花跟梨花興致勃勃，周士仁便沒攔著。

黃菁菁有些吃驚，&ldo;他願意和栓子他們出門？&rdo;

想到那張心如枯槁的臉因著栓子的話依舊無波無瀾，劉慧梅覺得有些好笑，&ldo;沒，是栓子桃花梨花三人合力拉著人出去的，我看花叔對啥都沒興趣……&rdo;

&ldo;他何止是沒興趣，估計死對他反而是解脫吧。&rdo;能夠練就這般淡然的性子，哪是沒經歷過劇變的？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但又沒那個勇氣，只得有一天活一天。

劉慧梅沒見過這類人，不好多做評價，說起另一件事來，&ldo;相公說花叔的衣衫太破舊了，洗乾淨了也要fèngfèng補補，便將其扔了，說趕集的時候去鎮上買兩件回來。&rdo;

周士文和她說過關於花叔的事兒，災荒之年她有記憶，花叔能做到那個份上，確實值得感激。

她告訴黃菁菁，便是詢問黃菁菁的意思了，分了家，大家一起幹活，大事小事還是得黃菁菁拿主意，這點她還是拎得清的。

&ldo;聽老大的。&rdo;她提桶去灶房舀水，水缸裡的水裝得滿滿的，瓜瓢浮於水面，稍微用點力好像就要溢位來，周士武改好後，幹活做事踏實了很多，這缸水怕就是他挑的，她欣慰的嘆了口氣，兒子好，當爹孃的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