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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陣滑稽又刺耳的哨聲。
雪萊的隨身包就掛在座位上,隨著火車的顛簸搖搖欲墜。
手機、現金和夠花一百年的儲蓄卡可都放在這個包裡,他老闆可真是有夠心大。
伊雷趕緊伸手託了那包一把,打算把它放到更穩妥的位置,就在這時,一個小藥瓶從裡面掉了出來。
他俯身去撿,然後盯著上面的字看了很長時間。
伊雷文化不高,認識的藥也沒幾種,但偏偏這一瓶是他認識的。
因為在母親生前,尤其是父親剛拋棄他們的時候,她曾經整宿整宿的哭泣、難以入睡,需要吃大量精神類藥物才能勉強安定下來。那時卡洛琳還很小,買藥都是他的任務,因此這幾種難唸的藥名他甚至能夠倒背如流。
他拉開雪萊的包,想把那瓶藥放回去,卻在包裡發現了更多名字熟悉的藥物。
安眠藥、鎮定劑、抗抑鬱藥、止痛藥……
許多藥瓶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手機、現金和儲蓄卡旁邊,大多數都已經空了一多半。-
雪萊回來的時候,伊雷正坐在座位上抽菸,嗆人的煙霧在狹小的室內空間瀰漫,雪萊一坐回位置就皺起了眉。
“你抽菸抽的是不是也太多了點?”雪萊不悅地看著他,“在外面也就算了,在這裡是要讓全車人都吸你的二手菸嗎?”
“他們偷著樂吧。”伊雷滿不在乎地把菸灰抖在地上,“知道有多少人能買得起一根菸麼?”
“就你這個抽法,遲早得肺癌掛掉。”雪萊冷笑了一聲。
伊雷聳聳肩,又吸了一口,把菸圈吐出去後轉過頭看向雪萊,“老闆,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你說。”
“這個因布山,你是非去不可嗎?”伊雷問。
“非去不可。”雪萊沒什麼猶豫地回答。
“不管發生什麼都一定要去?”伊雷問。
“不管發生什麼。”雪萊很快給了肯定的回答。
伊雷點了點頭,不再追究這個問題。他站起來,越過雪萊的上半身開啟窗戶。
寒冷的風頓時灌進來,也同時驅散了車內的煙霧。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吵醒了幾個睡著的人,有幾聲帶著鼻音的髒話罵過來,伊雷充耳不聞對著過濾嘴吸了最後一大口,再緩緩把嗆人的濃煙吐出。
白煙迅速被凜冽的寒風帶走,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伊雷把碾滅的菸蒂扔出窗外,關上了窗戶。
“睡吧。”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對雪萊說,“明早一睜眼就到杜哈特了。”-
有人說,到了杜哈特,就等於到了神的身邊。
杜哈特是神的城市,是上帝的城市,是真主的城市,可惜唯獨不是人的城市。
所以這座無數宗教起源發展的神明之城,到底還是被劃成了下城區。
但這並不耽誤有信仰的人千里迢迢地徒步來此進行朝拜,這些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信徒堅定地相信著在同樣骯髒、貧困的城市裡,會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神明為他們駐留,將他們從苦海中拯救出來。
朝陽從東方升起,給這座擁有無數教堂的城市鍍上一層金色的榮光。旅客們依序有秩地從火車上下來,自動自發地在城門口排好隊,沒有人擁擠也沒有人插隊,所有人都是一副沉默而虔誠的表情,與他們上車時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連入城時的檢查站也是用舊教堂改造的,隕石擊垮了教堂的大半個穹頂,但中央的彩繪玻璃卻幾乎沒有破損,陽光灑落在上面,映出一道絢爛的七彩光環,投射在每個即將入城的旅客腳下。
但這與骯髒的地面、哀嚎的流浪漢以及時不時穿過路面的老鼠並沒有矛盾。
這種怪異的兩極氛圍讓雪萊渾身都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