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胴”,果然一舉震開了十數名大內家臣,料還行有餘力。
“馬鹿!”、“哭叟!”眼看敵人給震脫了兵刃,河野武士得理不饒人,群起上前,狂踢狠打,大內家人哭的哭、倒的倒,只能勉強護住了主公,已是無力再戰。
正所謂“刑不上大夫”,日本武士平時若遇挑釁,無論來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消身份比自己為低,隨時可將之斬殺,此即後世聞名的“斬棄御免之權”。
服從在上者,乃是弱小的禮儀。河野洋雄冷冷一笑,俯下身去,正要將地下的黑布拾起,卻覺手上一緊,黑布好似給勾住了。
甲板上多有鉚釘,河野洋雄眉頭一皺,正要蹲下察看,卻見甲板上霧氣散動,浮出了一個人影。河野洋雄駭然道:“忍法?”他雖驚不亂,提起太刀,正要朝人影劈砍,卻於此時,背心一痛,已給利刃指住。
河野洋雄深深吸了口氣,斜目去看背後,登時見到一雙斜斜長長的俊眼兒,藏在面罩之中。轉看眾下屬,只見他們也如自己一般,背後也都藏了一個人影,身穿灰衣,幾與海霧同色,竟然瞞住了眾武士,一舉制住了場面。
自飛鳥時代開始,傳說東瀛深山裡便棲息著一群刺客,來無影、去無蹤,專以刺殺為業,號稱“閻將軍”。過去本以為是無稽之談,沒想今夜這批人真在“夢海”現身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容易制住了大內家武士,豈料後頭還藏著一群人,只等著漁翁得利。河野洋雄暗暗盤算,料知此人非為殺人而來,否則第一下便刺死了自己。當即道:“尊駕受僱何人?可以說說麼?”
背後刺客默不作聲,只伸長了手,直取地下黑布,左手利刃卻直抵背心,只消自己一動,隨時手起刀落,便能將人了賬。
河野洋雄暗暗惱火,自知這“忍法”與武術大相徑庭,以刺殺為本,所學多在暗器使毒、飛簷走壁,慣於暗中行事,絕少真刀明槍的決鬥,看他劍法雖高,卻也無用武之地了。
眼看海圖便要落入“閻將軍”之手,河野洋雄心念如電,驀地提氣高喊:“大內君!”
話聲未畢,把腳一抬,將地下黑布掃了出去,大內良臣見機也快,忙向前撲倒,將黑布抓在手中,雙眼一睞間,大批灰影包圍而來,刀光閃亮,大內良臣全身要害已給指住,轉看他手中,卻也提著一盞油燈,油火將傾未傾,隨時會燒到海圖之上。
玉石俱焚的時刻到來,人人投鼠忌器。畢竟海圖若要焚燬,誰都得空手而歸。三方對峙,沉默肅殺,忽聽霧中傳來笑聲:“怎麼啦?船還沒開進夢海,就已經要觸礁沉沒啦?”
聽得此言,滿船上下盡是一凜,只見霧中行出了一名和尚,約摸六十歲開外,手上提著一根黑黝黝的柺杖,大內眾武士心下狂喜,顧不得身在險地,齊聲喊叫:“上人!你醒來了!”
上人是敬稱,在東瀛只有禪宗、淨土宗的高僧方能得此稱號。想來這老和尚非同小可,只見他笑容可掬,道:“是啊,我才睡了半晌,甲板上又打又殺的,老僧再不醒來,恐怕要長眠不醒了。”說著朝河野洋雄瞧了一眼,笑道,“你說是麼?河野施主?”
雙方目光相接,河野洋雄不覺咦了一聲,道:“逸海上人?你……你不是在京都麼?怎麼會在這兒?”逸海上人笑道:“那你呢?你怎麼也在這兒?”
河野洋雄咳道:“是……是大內君邀我前來的……”逸海上人道:“原來如此啊,那你有沒想過,大內良臣又是誰邀來的?”
河野洋雄恍然大悟:“這……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逸海上人哈哈一笑,道:“當然。若非老僧請來你們兩家,吉野山的‘阿一’又怎會當這個不速之客啊?”眾人心下暗凜,方知這“閻將軍”名叫什麼“阿一”,看他如此霹靂手段,卻連姓氏也不可得,倒真讓人意外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