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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消,他猛地一個仰身,堪堪避過直奔面門的一束銀光。
燕銘九左手擲出長劍後狂怒難抑:“陸君涵,你一再為難一個弱女子,匹夫猶恥!
“陸某做事只求結果,不論手段。燕將軍請看好你的手下和手中兵刃,若是陸某有個閃失,玉瓷也難逃厄劫。”
一直沉默未語的裴湛藍面色冷峭,眼中寒意侵骨,卻似乎若有所思。
陸君涵揮手,未傷的人開始聚攏,他粗粗瞟了一下,只餘不到四成。若不是以言語激得那丫頭許下重誓,今日怕真是要橫屍於此了。
他了解她,從小到大,連在街上看到流浪小狗受傷都會紅眼眶。一別六年,雖歷經了不少坎坷,那股悲天憫人的傻勁卻仍沒有變。所以他冒險一賭,即使那些人與她毫不相干,她亦不可能見他們血濺當場而無動於衷,更何況其中還有她在乎的人。如此說來,江雪那丫頭的死,亦非毫無用處。
明明知道她對己已是恨極,只是那句“同生共死”聽在耳中,仍是在心底激起蕩蕩漣漪。
這一句,他等了太久,即便是恨,亦甘之。
抬手抹去她嘴角的血漬,只覺肌膚觸手冰涼,他將人兒攏緊些,喃喃低語:“真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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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悲亦悲兮生別離 。。。
血色的河蜿蜒如蛇,河面凝如鏡,大朵大朵的黑色曼陀羅盛開在河畔,鋪出一條生的不歸路。無數魑魅魍魎在血河中掙扎、咆哮、嘶吼、墮落,枯骨的五指張開抓攏,尋找著同罪者。
□的雙足踏在曼陀羅盤根錯節的結根上,少女猶豫著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四周是死謐一般的詭靜,時間和空間就此凝結,無間的愛與仇恨墜落成星,從虛空中紛揚而落。
少女抬手接住一顆,小小的晶瑩五角潤澤如雪,她好奇地又接住了一顆,卻被灼得一縮,再看那顆墜落的星卻是黑漆如墨。
下意識地,她循著紛紛墜下的星向前走去。遠方,無邊無際的黑色曼陀羅間,有一抹纖細的鵝黃身影,她心下一喜,大步跑過去,顧不得腳下的曼陀羅被踏倒、踩碎,流淌出血紅的濃稠。
到了近前,她小心翼翼地停下腳步。那抹鵝黃卻似乎早知她會來一樣,緩緩起身,轉過臉,她頓時一怔,隨即激動地大叫:“小雪!”
鵝黃少女肌膚如脂,眉眼如黛,微弧的嘴角似微笑似嘆息,緩緩伸出手,輕吟道:“你為什麼還不來?”
少女顯然沒有明白這句話,但亦是一愣,腳下不由一慢,不過一瞬,化為血的曼陀羅已然纏了上來,將對面的鵝黃女子盤裹,先是腳踝,隨即沒過膝蓋,扯著她越陷越深。
星墜得更急了,仿若一場無邊的星雨,照亮了血河。少女呼喚著,奔跑著,卻越距越遠,眼睜睜地看著江雪被曼陀羅包裹覆蓋,再無所蹤。
“你。。。。。。為什麼還不來?”
“為什麼。。。。。。”
“還不來。。。。。。”
。。。。。。
我驀地驚醒,衣襟盡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發不出丁點聲音;勉力稍稍挪了一□子,微小的動作幾乎耗盡了全力,放棄了掙扎,疲憊地再次緩緩閉上眼睛:
小雪,你。。。還在恨我嗎?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短得似乎不過是一個東昇西落;長得又似數個花落花開。只因我不停地在一個又一個夢境中掙扎,那些遠去的人們的面龐一次又一次浮現,我甚至夢到了13歲那年我和陸君涵一起,偷了東街巷瘸腿趙的柺杖,只因他養的那條黑狗兇人得狠,有一次追了我半條街,害得我回家大病了一場。夢裡我見到瘸腿趙舉著柺杖,點著我的額頭:“小子,就是你!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該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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