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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福臨猛地將小蓋鍾往桌子一放,厲聲道:“賤民?鄂碩大人覺得何者為賤,何者又為尊呢?”
“臣……”這鄂碩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把剛剛用耒耜耕地的福臨也罵進去了,臉上瞬間青一下白一下的。
“臣是武將,只知保家衛國乃是最重要的。若論尊賤,臣竊以為,中原大地,為農者眾多,是為最賤;皇上乃真龍天子,天下唯一,是為最尊。”
福臨臉色稍霽,不過姐姐我可不喜歡你這蔑視農民伯伯的言論。
“鄂碩大人,您可聽過一句話,‘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衣食為本,凡營衣食以不失時為本。’(注1)?”
鄂碩見我一個小太監開口微微有些不滿,再觀福臨卻是一副看戲的模樣,只好勉強答道:“沒聽過。”
“這話也就是說,一切都應該致力於根本,天下以百姓為根本,百姓以衣食為根本,生產衣食以不失農時為根本。您看這中原大地,沃野萬里。沒有這些‘賤民’種耕田犁地,你我何以果腹?何以遮體呢?”
“這……”鄂碩無言以對。
“好個天下以衣食為本!那以你之見,為農者當為最尊囉?”天,不要這麼較真吧。
“是也,非也。”我拿出以前高考做歷史論述題的底子,硬著頭皮繼續道:“如今天下初定,兵戈暫止,正是大力發展農業的好時機。當今天下為農者甚多,因而農業必為安定民心之根本,萬萬不可輕賤。如若皇上輕徭薄賦、休養生息,必能盡得民心。”
見福臨頗為認同的樣子,我又接道:“而若論尊貴,董鄂大人所言極是,皇上乃天下獨一無二,是為九五之尊。”我這馬屁拍的我自己都鄙視,但出門在外總得跟我家這位一些面子吧。
幸好吳良輔來報,餘下的藉田已經耕完,鄂碩和我總算得以逃出煎熬,所謂的給他的賞賜自然也沒了,不過看福臨樣子,沒有罰他就該偷笑了。君心難測啊!
福臨起身來到漢白玉石欄前,魏象樞率領上中下三等農夫各十人手執農器朝見,百官行慶賀禮,至此耕藉禮畢。福臨賜宴先農壇齋宮,犒勞百官。
設宴的宮殿位於先農壇內壇東北部,坐北朝南,南邊內外開著兩重宮門。大殿位於中軸線上,其後為妃宮殿,兩殿之間東西兩側各有一座配殿。
我實在累得慌,便提前離席去妃宮殿休息。妃宮殿殿簷鋪著綠琉璃瓦,殿內全用金龍和璽彩繪。
不過再漂亮的裝飾,看久了也會審美疲勞的。我揉揉麻木的眼睛,鑽進紫荊綠蘿剛剛鋪好的被子裡。
累,真累,從身體到心理都累。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見到鄂碩,還衝動地對國事發表意見,我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
那個鄂碩居然是個軍功累累的武官,看上去雖然一副武者的直爽豪氣,但看得出也是個頗有心思的人,那麼董鄂妃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還有鄂碩的眼神,初見時的訝然,後來的不滿與探究,最後臨走時的複雜……
~★~
福臨在大殿宴請群臣,心裡卻老是惦著薩琳娜。
他看的出來,薩琳娜今天心事重重的,是因為要回宮的緣故嗎?他知道她的娜娜不喜歡皇宮,但他由衷地希望她待在他身邊,他希望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
他不知道娜娜為什麼在短短的時間裡改變了許多,就像今天她所說的那些“以農為本”的道理,這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說的。
但她又好像沒變,她的眼神,她的小動作,無一不證明著她一如當初。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面對這樣的娜娜他再也冷不下心,再也離不開她。
酒過三巡,福臨藉故離開。當他來到妃宮殿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幅海棠春睡圖。薩琳娜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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