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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寧被李德義拉著手臂站起來,剛一站定他忽然又轉身跑到臥室裡去了,沒多久他又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疊單據,李安寧把單據遞給李德義說:“這些都是王鈴對我和祁承實施家暴的證據,是醫院開的證明,下面還有醫院的章。”
“這些都是你什麼時候弄的?”李德義吃驚地看著李安寧,沒想到他才十四歲的孩子就懂得保留這些。
“每次進了醫院我都會叫醫生給我開個證明。”李安寧說,“以備不時之需。”
李德義翻到最後面發現竟然還有兩張照片,照片拍的是李安寧的背部,上面青青紫紫全是淤青,看起來有些駭人。
“這些是我到照相館請師傅幫我照的。”李安寧補充道,頓了幾秒他又問,“大伯,這些證據夠了嗎?我們可以以王鈴虐待我們為由剝奪她監護人的位置。”
李德義還有些猶豫,來回翻著單據就是拿不準主意:“安寧,你真的想好了要和王鈴斷絕關係?她可是你媽。”
“大伯,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如果現在不斷,以後遲早會被她折磨瘋掉。”李安寧淡淡說,他對王鈴已經沒有了任何一絲感情,如果不是看在王鈴生了他的份上,恐怕他早就拿著棍子不管不顧把她狠狠打一頓了,人都是有脾氣的,但李安寧始終忍著脾氣沒有發出來,就是因為顧忌到王鈴是他親媽,而這也已經是他最大容忍限度。
“這……”李德義嘆著氣。
“大伯,算我求求你好嗎?”李安寧握住李德義的手臂,哀求道,“你也看到她的為人了,我和祁承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好了,別說了!”一旁看不下去的文月忽然打斷李安寧的話,她幾步走過來一把抽掉李德義手裡的單據,鐵青著臉說,“王鈴那樣的女人還有資格當媽嗎?這件事情我做主了,明天我們就去派出所問問這事兒該怎麼做!”
“文月,你……”李德義轉頭看向文月,一時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其實他顧慮得最多的就是文月,畢竟家裡都這麼困難了,他怕文月會不同意收養這兩個孩子。
文月體貼著拍著李德義的肩膀,笑道:“我們還年輕,多養兩個兒子不成問題。”
李安寧頓時驚喜交加,呆愣了片刻後猛地抱住文月:“謝謝伯孃!”
“乖孩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文月摸著李安寧的後背,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李德輝去世前他們兩家連絡得算是非常熱切,文月也很喜歡這個活波可愛的侄子,只可惜造化弄人,弄得如今物是人非的結果。
這天晚上李安寧和祁承依然睡在臥室裡,李宏茂則抱了床被子睡在沙發上,佔了別人床的李安寧非常過意不去,臥室裡的床太小了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李安寧也說過讓他來睡沙發,李宏茂和祁承睡床上,但是李宏茂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完全不聽李安寧的話。
或許是由於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李安寧難得一次做了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李德義就騎車載著李宏茂去學校,順便替李安寧和祁承向學校請假,上午十點鐘,收拾完家裡的文月才帶著李安寧和祁承來到當地派出所。
派出所裡的警察一派悠閒地坐在辦公桌後面喝茶聊天,他們看了文月帶來的證據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這種家庭暴力行為他們見得多了,但哪次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報了警也只是裝裝樣子,到了第二天又什麼事都沒有一起開開心心出門逛街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所以對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警察也是能避就避。
警察帶著三人去小房間裡做了筆錄,順便還給他們做了一下思想工作,什麼一家人吵吵嘴就過了、都是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有些家長勸勸就行沒必要鬧這麼大都說了幾遍了,文月依然態度堅決要得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