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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也不甚確定。
逃竄路途大雨不停,雨點像碎冰打在身上,道路早已泥濘不堪水流成河。
摸著脖頸上紅印,還在火辣辣燒痛,窒息的感受好像還在延續,悽慘啜泣溢位喉間,白圭發現,自己是真得很恨那繾綣溫柔足以讓人滅頂的青年。
卻也還是渴望,那人還能像從前一般,永遠陪在身邊,還是渴望,那個從起點就被她以死相逼的青年,能夠真正自願接納她。
畢竟,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她愛了多年的閔上軒。
剛開始,白圭在滂沱大雨中如受驚羚鹿那樣狂奔,拼命逃離身後那個,想將她再次殺死的男人,卻越逃越慢,最後,白圭甚至恍惚停下腳步,呆呆看著前方几成汪洋的泥濘道路。
她真的不懂為何閔上軒會這樣恨她,即使多年裡她已用盡全力,還是一樣。
不懂為什麼她此時會這樣孤身站在荒野大雨中,身邊沒有一人,溼淋淋滿腿汙泥,明明往日蒐羅帶回了那麼多少年青年,今日卻依舊孤獨的無望。
瑟瑟發抖,白圭紅著眼拿出玉石,喚出美駒阿紅,拖著吸飽水的衣物攀上,抱著馬脖子,依著與何清秋約好的,往東方逃。
知道遲早會有故人找上門來,很早他們就約好了逃亡方向了。
只是不知道她第一個遇上的就是閔上軒,還逃得如此狼狽。
好不容易落腳最近的小城旅店,已是天色大亮,渾身溼透的白圭落魄付錢,雙眼紅腫牙關打顫,拖著單薄衣袍在地上拖行出長長飽滿水痕,和小廝一同上樓。
入秋寒意驚人,她大約會好好病上一場。
用最可靠的銀子,白圭換來熱騰騰洗澡水與熱湯,連半顆腦袋都浸泡在近乎滾燙的水中。
浴桶中,白圭運氣逼退寒意,也叫出玉石奇獸勘查旅店四周,努力幫自己轉移注意力,卻還是在嘩啦水聲中,聽見閔上軒嗓音,在闔眼的無邊黑暗中,看見剛剛想取她性命的閔上軒模樣。
閔上軒沒半分老態,風華如昔,與自己死去前最後見到的翩翩青年,別無二異。
那張臉,那雙眸子,那指尖溫度,幾乎要讓白圭懷疑,重生後的眾人口中的十年,不過是場荒謬騙局,時間其實還停留在十年之前。
那個青年明明還是十年之前,那個無懈可擊,二十四歲的翩翩公子閔上軒,一分不差。
茫然搓揉脖頸上熱紅手印子,白圭呆望水面升騰水汽,想起一件無法理解的事。
閔上軒匆匆忙忙隻身夜襲來看,必定是先於百狐一類高層得知她出沒訊息,搶先一步趕來處理,可是白圭不解,閔上軒既因為某些目的將自己從黃泉招回,為何又要將她殺死?
難道招魂堂這名號只是幌子,將她復生的另有其人?
復生術法繁複困難,忌諱千重,如果不是想讓她復生的月沉殿,到底是誰將她從漆黑無光的死後世界給喚回,以什麼樣的代價?又有什麼樣的意圖?
白圭蜷成一團,呼吸著溫熱水蒸氣,看著自己髮絲圈圈漂浮。
才突然發覺,自己竟頂著跟閔上軒一樣的紅髮。
髮色如楓,她過去總捲起一綹閔上軒髮絲,這樣讚美。
思及此處,白圭立即決定要將髮色染成跟何清秋一樣的黑。
沐浴後,白圭喚出那隻手腳靈活的小猴,讓它替拿布塊替她擦發,自己則拿起房中紙硯,寫起染劑方子,一面寫,一面騰出手往桌邊溼淋淋貼身衣物探去,拿出暗袋裡大小雜物。
幾串玉石、溼透的地圖、碎銀、金子,還有張古怪木符。
明明衣物溼透,木符卻沒被染溼,白圭看了看,便順手將其置於火燭之上,木符轉眼發出異光起火燃燒,瞬間化為灰燼,吐出幽幽藍光,繞圈,然後散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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