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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
一首尚未吟完,她的聲音忽而漸低,小臉上跟著露出了甜蜜的笑意,「雲娘,你聽無憂吟得好嗎?」
桓崇啞然,此處無人,她閉著眼睛,想來是把自己當成了她家的侍婢。
他沒有回話,雙腿卻是不由自主地一屈,緩緩地坐到了她的臥榻旁邊。
而他的目光,便順理成章地從她的小臉,一直望去了她那隻翹起來的小腳丫。
那小女娘聽他默然不語,又討好似地拉長了嗓音,「雲娘」
「我乖乖的,一會兒午後你允我下湖放舟去,好不好?」
短暫地頓了頓,她忽地「咯咯」笑了兩聲,身子一翻,便撒嬌似地摟住他蹭了蹭,道,「好不好嘛」
桓崇徹底僵住了。
兩條膩滑的玉臂就掛在他的脖子上,而那個將人勾得癢癢的小妖精便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親密無間。
那一瞬間,他腦中竟鬼使神差地想,一年未見,她真的長大了不少。
剛一摟上去,無憂的背上便打了個寒戰。
這人抱起來硬硬的,身上的氣息又極清冽這人,絕不會是雲娘!
莊子裡,什麼時候竟悄無聲息地闖來了這樣一名陌生人?!
她倏地睜開了雙眼。
男子的面龐近在咫尺,寒潭般的雙目幽幽,正低垂著,瞳中閃著忽明忽暗的微光,似乎能直望進她的心裡去。
四目相對,無憂呆若木雞,只有那雙又圓又亮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瞪到最大。
「你?!」
剛吐出一個字,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只聽「哎呀」一聲,她「騰」得一下,便將掛在那人脖子上的一雙手臂抽了回來。
無憂雖收了手臂,身前男子的雙臂卻還是牢牢地擎在她的身上。
適才六月,正值初夏,她只穿了件輕薄的單衫,可那人手上熾熱的溫度竟然透過單衫,將她的後背熨帖得滾燙。
寒戰剛褪,他那彷彿能把人燒灼一般的手溫接踵而至,無憂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人,已經不再是兩年前初遇時的那名半大少年了;現在的他,面目輪廓越發鋒銳,眼中有寒芒如星,已是長成模樣。
男人與少年之間的差別,猶如天壤。
一時之間,無憂竟不大敢去同他的雙眼對視。
片刻後,她小心翼翼地「嘿嘿」一笑,眼光隨之低斂,示意似的分別瞧了瞧他那兩條環住她的胳膊,輕聲道,「桓郎君」
小女娘的聲音又輕又軟,桓崇禁不住輕咳一聲,雙手忽地從她的背上滑脫。
禁錮乍然消失,無憂神情一鬆,卻聽他忽地開口道了一句,「好!」
好,好什麼??
這人每次出現得都這般莫名其妙,她連句完整的話還沒說上一句,他便一個人自說自話上了?!
無憂嘟了嘟唇,偷眼向他瞧去,見他雖是不言不語,銳利的雙目卻是盯在了自己那隻露在外面的小腳丫上。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好像在看一塊可口的肉骨頭。
無憂心中毛毛的,這人可是有過咬人的前科。思及此,她「嗖」得一下,忙又把雪豆腐似的小腳縮回了裙裡。
桓崇的眼珠動了動,這才再度迴轉到了她的臉上,而後,卻聽他慢吞吞道,「你的腳好了?」
重九宴後,曹統便攜妻女,一家三口來了吳郡休養,連元日新年都沒回過建康一趟。
一轉眼都過了快大半年,再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扭傷,她的腳還能不好嗎?!
無憂在心中白了他一眼,嘴上卻若無其事道,「多謝桓郎君記掛,我早好了。」
桓崇淡淡地「嗯」了一句,聲音裡聽不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