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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操場上舉行，幾千名學生站成黑壓壓的一片。沒有轎車‐是什麼原因？校長站在臨時搭起的講臺上，陽光照粗著他眯fèng著的眼。在講臺的一側，站著李玉蟬，她像一根黑木頭。還站著大球小球，他們前後左右地轉動著頭顱。

校長沉痛地說：&ldo;同學們，今天我們在這裡開大會，追悼我們敬愛的張赤球老師一產

張赤球分援著學生們往前擠。層層疊疊的學生肉體。像一裸棵光滑的白楊樹，散發著辛辣的氣味，散發著石榴花的氣味。

校長說：&ldo;張赤球老師是中國人，早年畢業於師範大學物理系，是該系的高材生，畢業後分配到我校任教，至今已二十多年了。&ldo;

藍天上的白雲在遊走，把一團團緩緩爬行的巨大陰影投到第八中學操場上，壓在追悼會場上，壓在老師們和學生們的頭上。學生們的身體猶如一株株白楊樹，樹皮光滑，散發著辛辣的氣味。學生們的頭顱猶如一球球火紅的石榴花，散發著石榴花的氣味。

校長說：&ldo;二十多年來，張赤球老師努力工作，艱苦奮鬥，團結同志，平易近人，任勞任怨，不發牢騷，認真學習馬克思主義，刻苦改造世界觀，思想上紅上加紅，業務上精益求精，一直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iddot;&iddot;，…&rdo;

張赤球分撥著學生們層層疊疊的肉體，往講臺上擠，學生們都穿著虎皮外套，色彩斑斕，威風堂堂。你好像在猛虎的樹林裡穿行……

校長說：&ldo;張赤球同志的不幸去世，就像不久前方富貴同志的去世一樣，是我們第八中學的重大損失。毛澤東同志曾說過：&l;中國古時候有個叫司馬遷的說過，&ldo;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rdo;，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反動派和法西斯賣命，就比鴻毛還輕&r;，張赤球是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比泰山還重！&rdo;

張赤球分撥著學生們光滑的肉休往講臺上走，學生們重重疊疊層出不窮，宛若蜂擁而來的群羊。太空梭貼著樹梢滑過，戰鬥在城外進行，一個醉酒的軍官欺住了發she原子彈的電鈕……

校長說：&ldo;張赤球老師雖然死了，但他永遠活著！&rdo;

張赤球分撥著學生們的身體向追悼大會的講臺上行走。是的，我沒有死，我活著！學生們的身體層層疊疊，彎彎曲曲，猶如江河中滾滾而下的音樂。雄壯的音樂、柔軟的音樂、革命的音樂、嘈雜的音樂在他的耳畔繚繞著……

校長說：&ldo;同學們，讓我們化悲痛為力量，不放鬆每一秒時間，努力背書做習題，鑽研考試技巧，用最優異的高考成績，安慰張赤球老師的活魂靈，……&rdo;

張赤球已經看清校長的鼻涕和汗水，聽清他嘶啞的吼叫。

校長堅定地舉起拳頭帶領學生發誓：&ldo;誓死拼搏‐！&rdo;

學生們在你周圍齊聲吼叫：&ldo;誓‐死‐拼‐搏‐&rdo;

校長領喊：&ldo;考l大學‐&rdo;

&ldo;考‐上‐大‐學‐&rdo;

校長領喊：&ldo;高考失敗雖生猶死‐&rdo;&rdo;高考失敗‐雖生猶死‐&rdo;

宣誓的拳頭密如層林，口號聲猶如山呼海嘯

張赤球擠到講臺邊上時，早已被巨大的聲浪震昏了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