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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和疆土罷了。
他目視帳內諸將,心中道:“總歸要在我手裡有一個先進的政治制度,還不能把儒家的東西全丟了。腐儒僵化,並不都是儒學的過錯。孔子何嘗提倡過纏小腳?何嘗說過要各掃門前雪?中國的事,道家亦需負很大的責任。鮮廉寡恥,枉顧大義,這可與儒家學說無關。漢唐之際儒學倡盛,中國不一樣是治世盛世麼。”
想到此處,心中一動,想起幾個月之前自已曾視察太學,聽得太學教授黃宗羲所言的一番話:“求仁得仁,吾欲仁,斯仁至矣。孔夫子一生的政治抱負就是一個克已復禮,雖然他的手段未必高妙,然而這種一心追求仁義道德,以自身為範,垂之後世千百年無人能易,這便是他的超凡之處。諸位,吾也知西學漸盛,什麼數學、幾何、化學、物理諸科,都是經世濟用的學問,不論是經商為官,出海放洋,都儘自用的上。所以這儒學一項,在學校竟漸漸無人問津,很有勢微的跡象。陛下自將科舉改制,不以四書五經取士之後,官府用人漸漸趨向雜學,而正途出身的很受嘲笑,諸位不肯用心研究書經,這也是一理。只是宗羲有一語在此,與諸君共勉:人生有道,有術。西學好比是術,而國學則是道之精義所在。我輩國人,自束髮受教,總以仁義兼愛為教,是以千百年來,雖歷經板蕩之亂,然漢人始終未嘗亡族,所為者何?邦有道矣!西學雖好,然則是外來學問,其術再好,內裡是別人的東西。若是信其學說,入其宗教,習其政治,百年之學,中國原有之道義精神不復存在,名存而實亡矣!”
黃宗羲的這番話聽的張偉頻頻點頭,心知在一六三三年的明朝之時,有人居然有這種見識,當真是了不起之極。張偉所處的時代,中國人見利忘義,見錢眼開為富不仁的事比比皆是,中國人的傳統道德被破壞怠盡,新的法統又並不能真正深入人心,於是上行下效,謊話假貨橫行,人心崩壞之極,不正是信仰缺失的毛病麼。
有了這層明悟,張偉盪滌儒生陋習,革除儒家積弊的決心雖然不變,然而以新儒家及漸漸還政於民的諸般舉措,務必要在自已的有生之年創制一個可以萬世不易,不會在兩三百年出現鼎革變亂的政體出來。於此同時,藉由明朝大儒聲望,招降一批收拾北方人心,可以最大限度利用北方力量對抗滿清的打算亦已完備。若是兵禍連結,雖然漢軍必勝,卻也是地方疲敝,百姓受苦,他卻也很是不忍。鳳陽城內名臣甚多,若能招降自然很是有利於收服北方士大夫人心,幾十萬明軍投降之後,稍加改編,足兵足餉,也有一定的戰力,豈不更好。
他只管坐地發呆,底下諸將不知道他在沉思何事,只道是皇帝正在思考如何對鳳陽用兵一事,各人只是奇怪,這小小的鳳陽城勞動陛下親征,現下還想了半天不能有所結論,當真是匪夷所思之極。
上頭一個張偉,下面幾十名武將呆若木雞的端坐當場,並沒有人敢發一言。若不是軍帳裡爐子上燒著的開水突然沸騰,發出絲絲的聲響,壺口冒出一縷縷白煙來,只怕張偉這一想發真是令漢軍諸將鬱悶死了。
“你們只管呆坐什麼,來,喝茶!”
見皇帝陛下終於發話,帳內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各人捧著茶碗熱手,雖然還是不敢詢問張偉,卻都是擠眉弄眼,比之剛剛木雕石塑一般強過許多。
張偉略一思索,終於開口向諸將道:“今次我來,實因北方情形將有大變!”
江文瑨眉頭一跳,問道:“滿人入關了麼?或是即將入關?”
“皇太極十月初在盛京瀋陽動員八旗,雖然封鎖訊息不使人知,卻也被咱們的司聞曹探子探知,我約束諸將不可猛打猛衝,就是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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