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部分(第2/4 頁)
偉向她略一點頭,示意知道。見著柳如是帶著眾宮女侍從出門而去。方又到臥榻之上坐下,向綿霞從容問道:“你原本是貧家女兒,是麼?”
他雖是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令人顫慄的威壓,不但是首當其衝的綿霞,便是留在殿內的其餘人等,也是頗覺心驚。
那綿霞伏首趴伏於地,顫聲道:“是,奴婢原本是南京城內的寒門小戶出身。與內史館的諸位姐姐無法相比。幸得漢王愛重,讓奴婢為一局尚書,領著五品官員的俸祿,奴婢全家上下無不感漢王的深恩厚德……”
張偉打斷她的頌聖話語,又溫言問道:“你自從入宮來,缺了銀子使麼?”
“嗯?”
“回漢王,奴婢入宮一年多,領取的俸祿足夠全家上下的衣食。”
“嘿!竟是如此麼?那為何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為了幾個錢,連全家大小的性命也不要了麼?”
那綿霞奏對到此時,已知性命難保。索性橫了心,抬起頭來,盯著張偉雙眼,絲毫不肯避讓,見張偉說到此處,不但不懼,反而格格一笑,譏刺張偉道:“漢王,你自然不在意錢財,視金銀如糞土了!現下你只有江南,實則大家都知你志在天下,這全天下的一草一木都是你漢王的,你要錢做什麼?”
張偉見此情形,到也不怒,心中竟隱隱覺得有趣。端起柳如是喝過的殘茶啜上一口潤喉,舒適的一咂嘴,方又笑道:“這話說的有趣。只要是人,有不貪圖錢財的麼?神宗皇帝之時,統天下他派了多少礦監稅監?打滿人時,戶部請發內帑,他勒掯著不給,難道那會子天下不是他的?”
說到此處,竟覺得上了這小丫頭的當,忙正容道:“所以他落了個身後罵名!銀錢這東西,就得用在該用的地方。不然,睡上面打滾麼?你綿霞就是因手伸的太長,妄圖不該有的富貴,致有今日之禍!”
綿霞冷笑道:“漢王也知道人都愛銀子,那便對了。我家原本也只是尋常人家,甚至飢一頓飽一頓的苦捱,好容易女兒送到這深宮中來,雖說漢王說二十五歲放出。前明的時候哪一朝不是這麼說?又有幾個放出來的!苦慣了的人,自然想辦法多賺些。”
見張偉要說話,她急忙又接著說道:“王妃說我收受外臣賄賂,這到並不是實情。那傳話夾帶的,原是我的三姑,讓我說小意私話的,卻是姑父。再有,他的土地原就有我家的一份,都是我辛苦賺得的銀子拿了出去買地。咱們原都是老實本份人家,汗珠子摔八瓣賺的錢買地生髮,漢王你憑什麼讓咱們以低價出租給那些沒本事的人?”
張偉沉著臉道:“喔?沒本事?那你說那些佃戶合該餓死?!”
綿霞亢聲道:“沒說讓他們餓死!只是憑什麼佃戶拿大頭,田主到拿小頭?這是哪一朝的王法?他們若是肯勤儉度日,朝廷田賦收的又低,咱們江南的土地收成都好,憑什麼不能積攢出土地來!漢王,你就是心太慈,太向著那些窮人。我家也是窮人出身,難不成不怪自已,不憑著本事生髮,就想著掠別人的錢來過好日子麼。若真是這樣,餓死也真是活該!”
她與張偉你一言我一語的折辯,意是絲毫不懼。看她利齒如刀,神色潑辣,各人連同張偉在內,均想:這女子風骨竟是如此硬挺,若是個男人家,還不知怎樣。
張偉心裡一陣陣心煩,仍不住站將起來,在殿內負手急行。殿內紅燭被他帶的搖弋不定,燭光閃爍,這偏殿內站內的上下人等神色均是陰晴不定,張偉一一看去,竟覺得人人可疑,個個難信。又想起這件事在京畿一帶所行甚難,統江南的田主不過是因為威壓之下勉強減租,如今回頭想來,此事行的確是太過孟浪操切,急於求成了。
因咬著牙笑道:“此事原本是我體釁窮苦人家而行的善政,卻不料統天下的人都說不妥。也罷,自此往後,政府不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