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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動之時,他原本的書呆子模樣已是蕩然無存
,直教人不敢再行逼視。
張偉心中暗贊:“果然是中國千百年來不再出的人傑!”
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稍一停駐,便各自扭頭閃開。卻見那黃宗羲又是深深一揖,向張偉道:“生員黃宗羲,拜見總兵大人。”
張偉見他低頭欲跪,忙用手將他托住,笑道:“不必多禮!我與黃兄一見如故,心中直如見了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我輩行事當隨心所欲,又何必行此俗禮。
黃宗羲微微頷首,向張偉笑道:“我每常聽聞陳永華陳兄,還有何偕世叔議論大人,都道大人善撫士子,對讀書人優禮有加,且又甚重學術之事。臺灣草創之初,諸事未定,大人便於困苦中創辦臺北官學,雖是強令所有的學童入學,有失霸道,然而不收學費,免其家長賦稅,是以臺灣十五歲以下,不論男女皆是讀書識字。”
他兩眼放光,向張偉熱切讚譽道:“三代之下,縱是以漢唐之盛,亦是無有全免
學費,不收賦稅,庶令學子安心就學的盛舉,大人之德,將來定會光耀萬世!”
這黃宗羲平生最愛讀書,雖是早早中了秀才,有神童的美譽,然而仍是每日讀書不綴,從四書五經到諸子百家,乃至經史雜學,天文地理,無一不涉獵。他活了八十五歲,就是在被清朝通緝捕拿,躲在草澤山野避禍之時,仍是讀書筆記不止。是以除了《明夷待訪錄》之外,一生著述達數百萬字,當真是皓首窮經。不僅是如此,此人尚且不是那種讀死書的腐儒,能在讀書之餘,總結出自已的一套學問,還能帶兵打仗,雖是一時的書生意氣,可也著實令人敬佩。
此時他卻甚是敬佩張偉,他生性好奇好學,對張偉將醫、雜工、天文星相、還有一些西方基礎科學學科一併列入官學中並不牴觸,相反,在張偉的官學中很是學習了一些新奇學問。若是老父不滿,逼他回家靜心讀書,以準備將來的南闈大比,他此時必定在臺北官學之中,與那幾個西學教師研討學識。只怕是乘船出海,奔那臺南尋陳永華談天說地,也未可知。
他對張偉大加讚譽,卻引得老父不滿,只聽那黃尊素輕咳一聲,向張偉道:“大人,你不收賦稅,體恤農人辛勞,這些都教人佩服的緊。只是強逼那女子入癢讀書,卻是何苦?又有女子不得纏足之令,臺灣女子年二十已下者,皆強令放足。弄的臺北民風敗壞,現下滿街都是大腳女人奔來走去的,成何體統!”
張偉心中一嘆,暗道:“便是有名的大儒,見識也是這樣!”
面情上卻是微微一笑,向黃尊素道:“百樣米養百樣人,村夫愚婦,最是無知。若是打小讓她們讀書明禮,知道聖人教化,卻又有何壞處?雖說女人不能做官,便是在家相夫教子時,能與丈夫談談說說,能教兒女啟蒙讀書,也不能說是全無用處。雖然古語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到底那些歷史上有名的賢后德妃,都是識字的。到是那些刁婦惡女,只怕是不識字,不明理的多。老先生,以為如何?”
不待黃尊素回答,又斷然道:“禁女人纏足一事,當初阻力甚大,是我獨斷專行,一力承擔了下來。纏足一事,始於南唐之時,與聖人禮教有礙!聖大夫殘害女人身體,不以為醜,反以為美,將那殘足把玩不休,這是哪家的禮?”
說到此時,向著黃尊素逼問道:“是孔聖還是亞聖,是哪位聖人說過女子要纏足才符合禮法?士大夫之家也就罷了,那農人婦女終其一生皆是操勞不休,纏個小腳奔忙於田間地頭,這就很成體統了?人皆說我張偉殘苛,卻不知道這天下殘苛的人,正是自已啊。”
他搖頭嘆息,不顧黃尊素張目結舌,窘迫之極,向黃氏父子略一拱手,笑道:“我還需得去高攀龍先生府上拜訪,還有吳應箕先生,都該親去拜會才是。我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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