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第4/4 頁)
比尋常小事。臣以為,在流賊訊息未定之前,不宜再興戰事。那建洲蠻夷雖是稱帝,坊間也不過只以為是笑談,與陛下聖德無礙。”
遲疑一下,見皇帝並未有暴怒模樣,忙又道:“劉宗周所言張偉襲遼一事,固然屬實,不過八旗主力精兵實力未損,敵方不但尚有十幾萬精銳八旗,還可以背倚堅城,那遼陽、廣寧一地,都是當年咱們大明備邊的大城,別說野戰,便是攻城,咱們又該當如何?”
他正在侃侃而談,極言後金不可徵,那劉宗周憤道:“梁大人,軍心民氣可用!我就不信,那八旗經此重創,難道還能如同當日一樣的團結善戰?便是那皇太極仍是堅強不可屈,難道他手下諸人就是鐵板一塊麼?死了那些旗人,難免有現在的旗兵家屬在內。難道八旗兵就不是人?兵兇戰危,原本就不能說必勝,不過打也不敢打,那還怎麼收復遼東失地,怎麼告慰祖先?”
他是當世理學大儒,門下弟子無數,一舉一動對當朝清議皆是有極大的影響,現下以大義壓來,說的話到也有理,梁廷棟雖是委屈,亦不得不小心答道:“那女真人最是堅毅不過,劉大人有所不知,他們行軍打仗,常常有十天八天不下馬,出門打獵,只帶些幾斤炒麵就能堅持七八日,因從小便是如此。再加上連年征戰,哪一家一戶沒有戰死或是受傷的?此番遼東雖是死了十餘万旗人百姓,到底只是傷了筋骨。以女真人的強悍,再加上皇太極甚得人望,此番又以稱帝來鼓舞人心,若只是論戰,咱們殊無把握。唯今之計,還是以守為主。待皇上中興大明,重整軍伍,那時候大軍出關,自然是王師到處,蠻夷盡皆伏誅。”
他的話在情在理,都是老成謀國之言,雖則崇禎心中頗是遺憾,卻也知道梁廷棟的話甚是有理,於是點頭嘉納,又向劉宗周喝道:“我知你頗有威望,此番言官們鬧個不休,總之還是要落在你頭上。你速速下去,之前的奏章朕皆是留中不發,若還有人以遼事煩擾,朕必不姑貸!”
見劉宗周還要抗辯,立時喝道:“將他帶出宮外,押回府中,令其在府中思過。”
皇帝既然下令,侍候在旁的衛士自然不容劉宗周再說,推推攘攘著將劉宗周送出宮外,押往其府中不提。
劉宗周滿心想著能勸說皇帝征伐遼東,卻不料一片赤誠之心不被皇帝接納,心中當真是失望之極,他其實亦知想一戰定遼甚難,只是覺得這十幾年來明朝以堂堂天朝上國的身份,對著小小的後金卻是屢戰屢戰,現下只能防著關寧一線,當真是被動挨打之極。現下趁著張偉襲遼的機會,以高昂計程車氣主動邀擊士氣低落的八旗兵,劉宗周雖然只是理學大儒,卻也覺得這委實是難尋的機會。只可惜朝中諸臣皆是被女真人嚇破了膽,除了一些直言敢諫的言官,竟然無人力陳此事,致使皇帝白白放走了大好機會,想來真是可嗟可嘆。
回得府中,他立時將自已關到書房,也不顧夫人勸說,立時命人研墨,寫了一份
洋洋灑灑的奏章,直言皇帝之過,那奏摺上寫道:“陛下求治太急,用法太嚴,
布令太繁,進退天下士太輕。諸臣畏罪飾非,不肯盡職業。故有人而無人之用,有餉而無餉之用,有將不能治兵,有兵不能殺賊。流賊本朝廷赤子,撫之有道,則還為民。遼東極邊,建洲勢力漸熾,陛下宜息平賊之兵,敉滅建洲夷部……”
寫罷封章,便令人送將出去,由內閣轉呈皇帝。他直言皇帝之過到也不是第一次
,崇禎雖覺其迂,到也知道他是當世大儒,雖然總是空談多於實幹,然後正好用
其才,使其為言官,故而從不曾為難於他。是以此番雖然又是指著皇帝的鼻子大罵一通,他到也並不害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