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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楓,你這是要帶蜜餞去哪兒?」紀氏和木頭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快走兩步追到府門口問她。
陸楓自然聽見了他的聲音,可她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許牧就不能跟她去逛元宵節了。御街上那麼多有趣的東西,不帶他去看,多可惜。
她拉著許牧一直跑,直到聽不見紀氏的聲音她才減緩速度。
這時她拉著的許牧笑著問她,「陸楓,你這是要帶我去私奔嗎?」
陸楓垂眸,就對上許牧那雙彎起的桃花眼,抿了抿唇,一時沒說話。見她預設了,許牧更是高興,將自己牽著她的手鬆開,改成兩人十指相扣,主動拉著她往街上跑。
這似乎是下午時發生的事情,但又有些不一樣。
陸楓一路上都緊緊牽著許牧的手,就怕他和晚上一樣丟了。
人群不知道從哪兒湧過來,陸楓握緊許牧的手,不停地叮囑著,「不許鬆手,別被擠散了。」
許牧乖乖的嗯了一聲,隨後無意似得問她,「陸楓,你牽著的人是誰?你娶的人是誰?你忘記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連三個問題,將陸楓問的怔在原地。
就這麼一個愣怔的空隙,她手鬆了一下,等感覺到手心空了之後,才發現,許牧果然又被擠丟了。
有了下午的經歷,她輕車熟路的往人群的另一端跑去。
但本該正在發生打鬥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
事情變得不一樣,陸楓這才有些慌了,大聲喊道:「許牧!」
人來人往的街道,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陸楓拼命的跑,四處尋找。她明明記得自己把弄丟的人找回來了,怎麼,忽然又不見了?
這是夢嗎?
陸楓有些懷疑了,如果是夢,為什麼這一切那麼真實,但如果不是夢,那她是不是,把許牧弄丟了?
許牧。
這兩個字像是一個敲木魚的棒子,「咚」的一聲敲在她的頭上,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許牧,是誰?
眼前的御街漸漸模糊起來,街道兩旁掛著的火紅的燈籠逐漸連在一起,變成漫天的紅色,彷彿熊熊燃燒著的大火,火光中,自己萬箭穿心站在中央,嘴裡念著的最後兩個字,是「蜜餞」。
這兩個字吐口之後,場景又是一變。
「蜜餞,我爹同意我娶你了,我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進門,做我陸楓的夫。」
歡快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個得到糖的孩子。這聲音是她的,是她對著一個名叫蜜餞的人說的。
十里紅妝,熱熱鬧鬧的將人娶回家,掀開蓋頭的那一刻,她彎著眉眼喚了聲,「蜜餞」。
陸楓猶如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御街中央,嘴裡無聲的念著,蜜餞。
一股酸澀的感覺莫名從胸口漫了出來,溢到嘴邊,整個嘴巴都是苦的,手腳冰涼,眼眶裡卻是熱的。
「陸楓,陸楓。」
熟悉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語氣中帶著撕心裂肺的悲痛絕望。
陸楓抬頭,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溢位了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將御街上所有紅色的景物掩埋,慢慢變成一片素白色。
她看到一個消瘦如柴的人,赤腳蹲在她掛滿白綢的聽楓院中,絕望的喚著她的名字。
「陸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許牧,是蜜餞,是你的夫郎啊。」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陸楓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自己還是站在那條御街上,周圍是擁擠的人群。
「陸楓,你牽著的人是誰?你娶的人是誰?你忘記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連三個問題,再一次重複著問她,等著她說出最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