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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的郝氏平日裡就不怎麼愛出門,倒在屋子裡供起一尊佛祖,整日敲經唸佛,很是虔誠。只可惜年歲漸老,日日夜裡都睡得不怎樣,明明才四十多歲的人愣是弄得花甲老態。
聞人席奐過來請安,她只是撐開眼瞼瞧了瞧他,嘴上還是念著經文。聞人席奐已經習慣,就退到門外等,一等就是大半時辰。郝氏吩咐他進來,張嘴就道:“你年歲也不小了,莫要學你大哥不務正業。這個家,你不爭口氣,可沒人替你想著念著。”
聞人席奐這回沒像平日那般規規矩矩地應聲,只是奉了一杯茶給郝氏。
郝氏見狀便有些氣:“說罷、這些時日都荒唐啥了!”
聞人席奐慢慢道:“前段日子,偶遇以前於北院伺候的東琴,便接濟一番。如此一來,費了些周折。”
郝氏端著茶杯,臉色都蒼白了幾分。她抬眼認認真真看著自個兒的兒子,他笑得如沫春風,哪有露了半點心思的樣子。
又聽聞人席奐道:“說起來呀、當年孃親臨盤還是她找的產婆;聽說那時候可驚險、差點我和三弟都沒保住。”
郝氏一聽,臉色煞白,直直把茶杯甩過去,嘶聲力竭地大叫:“怎麼!這是找我算賬來了!”
聞人席奐走到案桌前,隨手拿了三炷香點上,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然後把香插入香爐中。
那頭郝氏指著他,又是慌又是氣,手指都抖著,“你可別忘了、這二十多年,誰把你放在心肝上護著!”
香火煙氣淡淡瀰漫,聞人席奐靜靜地凝望這尊佛像,神情似是痛苦,又是水落石出的淡然。
他說:“所以我喚了你二十多年親孃。日後,也會如此。”
聞人廂儂回到西院就被侍女急匆匆領到二夫人慕容氏跟前。慕容氏臉色不佳,屏退其他人;房門剛關上,聞人廂儂還沒來得及撒嬌請安,就讓慕容氏一把巴掌打蒙了!
“你乾的好事!”慕容氏氣得不輕,隨手又是一巴掌!
聞人廂儂二十多年哪被這麼打過,又氣又委屈,直接就哭起來。
慕容氏壓著嗓子罵:“現在倒知道哭!若不是你表哥今日過來,我倒不知道你這野丫頭心可大了!攛慫自家親戚辦起抄家滅族的勾當!”
聞人廂儂一聽,就知道外頭的事兒瞞不住,頓時梨花帶雨地駁嘴:“我這是為啥您不清楚麼!大哥不管事、北院那老虔婆帶著南院生的兒子遲早還不是把我母女剝皮削骨!大舅舅出生草莽、本就無法帶挈西院、您以為您身上穿金戴銀是這聞人府上供的麼!還不是您女兒我在外頭拼死拼活拼回來的!”
慕容氏氣得幾乎喘不過氣,好容易扶著椅子坐穩,鐵青著臉:“好啊、倒知道回嘴了!我倒不知道你本事!”
聞人廂儂跪在地上,幽幽地哭著,好不委屈:“女兒知曉這是滔天大罪、可女兒也無法呀!大舅舅本是土匪起家,若沒有女兒幫忙銷贓,這錢財露眼,還不是抄家的罪名麼!”邊說著邊跪走到慕容氏腳邊,她輕輕扯著孃親的衣襬,大好的花容月貌都淹在淚水之下:“您說、女兒這般,是為誰呀、到底為誰呀!我的親孃!”
慕容氏氣得不行,讓聞人廂儂這麼一嚷,心中也難受,大喊一聲“夭壽了!”也抱著聞人廂儂哭起來。
那頭,梁氏不知道西院裡頭那對母女正吵得慌,趁著女兒剛睡著就吩咐婢女看好,靜悄悄又出了聞人府大門。偷偷摸摸去了藥鋪,張知早候著,見她來連忙將人迎進藥鋪裡頭隔間。
梁氏近來去藥鋪很是頻繁,這一來一回竟與張知熟絡起來。這除了靠張知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之外,也不得不提一提幾乎守著活寡的梁氏。聞人家那麼大,她一個女人苦苦呆在那麼一個庭院裡,丈夫常年不在,婆媳妯娌關係又不好,她也就那麼一個不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