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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第一次閱讀亨利·米勒的文字,那時天下著雨,我開啟書,亨利·米勒在我面前像一個醉漢一樣舞蹈。這樣的舞蹈,既瘋狂無比,又性感恐怖。他的文字充滿著張力,風馳電掣,像吃了搖頭丸在迪廳裡拼命HIGH的青年。或者說,在他的字裡行間,明顯地可以嗅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激盪,迴旋。有時候嗅得久了,甚至可以在亨利·米勒的文字裡,聞到一股馬糞的臊氣……這樣的流氓,彷彿天生地就是為文字而生,就是為了顛覆古典,就是為了在文字中摻雜著速度的力量。
有人曾評價亨利·米勒說:亨利·米勒的文字就像做愛的男人,會有高潮;還有高潮後的筋疲力盡、疲倦以及困惑。一個人創造力真是天生的,在亨利·米勒面前,本來虛幻的文字變得更為虛幻,就像一支支風中的蠟燭。亨利·米勒就是這樣以他的粗魯和狂妄構建自己的墮落世界。
在電影上,同樣也是有著“亨利·米勒”的。比如說保羅·帕索里尼、彼德·格林納威、加斯帕·諾等。帕索里尼我已經寫過;至於格林納威,這個傢伙一直與亨利·米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根本不願走前人走過的路,甚至不想借用別人的柺杖,只想撒開蹄子亂跑一氣。格林納威是有才華的;甚至說,他才華橫溢。他的電影,無論是《枕邊禁書》,還是《情慾色香味》、《八又二分之一女人》、《聖嬰》等,都可以說是雜花生樹,活色生香。至於加斯帕·諾,最著名的就是那部義大利美女莫里卡·貝魯奇主演的電影《不可撤銷》,在那部攝影機把人晃得頭暈的電影中,竟有一段長達9分鐘的強姦鏡頭——流氓,就是以這樣極端的方式,吸引眼球,迎接挑戰,把世界攪成一團渾水。
其實這樣的流氓氣,與那種不羈的方式,在某種程度上,與創造力是相同的。流氓氣是一種普通的現象,它滲透各個領域,不僅僅在寫作上,在政治、商業、藝術、學術等領域,都有這種從不按規矩出牌的人。想想劉邦、朱僅在寫作上,在政治、商業、藝術、學術等領域,都有這種從不按規矩出牌的人。想想劉邦、朱元璋以及希特勒吧,他們從來就是法無定法,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是成功者,但在骨子裡,他們同樣是流氓。流氓與成功者,從來就不自相矛盾。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前一段時間,合肥曾舉辦了好幾項行為藝術展,因為平日裡這類活動很多,每次展出都比較紅火。對於行為藝術,我一向是不以為然,因為它空有理念,缺乏手段,門檻較低,魚龍混雜,極容易變成“皇帝的新衣”。在我看來,那樣的展出更像是某種程度上的“鬼畫符”比拼——參加者一個個比拼小聰明,比拼點子的怪異,來吸引人們的注意。看起來似乎是背叛,是挑戰,其實骨子裡,盡是虛弱——而這樣的虛弱,一直帶有無恥無畏的成分。就像那部《不可撤銷》,在戛納放映時,人們哪裡忍受得了那樣的鏡頭呢,只好紛紛離場,甚至有人當場嘔吐起來——電影名落孫山,導演卻一舉成名——世界就是這樣陰差陽錯,不怪誕,不走極端,就很難成功——流氓總是渴望成名的,在商業社會,名氣就是金錢,不能聲名顯赫,哪怕臭名昭著。
世上的流氓成千上萬,能成功的,畢竟寥寥無幾——那天,我見到一個更流氓的——那部電影叫《一刀未剪》,一部義大利片子。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見一個人躺在那裡,不露面目,下身裸露。這個病臥在床的傢伙,一會把眼鏡架在上面,一會在那裡插一支鋼筆,一會在那裡放一朵花,然後不停地打電話撩撥著女人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