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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他比電擊了的速度還要快地逃離那裡,連想都沒想連找都沒找就準確地開啟了屋門……
賊那時心裡唯一的依靠竟是肖白,賊自此再也不會獨自一人闖進任何黑著燈的房子裡去了。賊本來是膽大包天的,可是賊從沒見過這麼令他恐懼的事情,賊恐懼死了!
肖白等得有些著急了,她看了一眼被她敞了一道縫的屋門想,三兒怎麼還不來呢?就剩一個筆記本了,肖白把筆記本一歸堆兒,就再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了。她無意識地翻了筆記本一下,恰好就翻到了夾著林佳楠裸體照的那個頁間:她看著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子,她覺得她不應該再把它帶到她的新居了,她是應該把它留在這裡的,她也不應該再讓別人看見這張照片。那麼,就把它燒了吧!想到這兒她起身走到廚房,想拿打火機把照片和照片上的林佳楠燒了。就在她欲拿起打火機點燃那張照片燒了的時候,就聽見了陡生的驚狂而又失去方寸的那種奔跑聲,她聽見門發出的彷彿被巨大的力要拽倒的碰擊聲,她就不顧一切往屋門口跑……
一個人把她撞得眼冒金星。
三兒?
三兒的臉已經失了人色。
他渾身篩糖一般抖著。看見肖白他不停地大喊大叫著:啊-!啊-!太恐懼了!恐懼死了-!那屋,那屋的冰箱裡有人……人……
三兒的魂魄一定是已經被什麼嚇飛了!
發生了什麼?三兒為什麼會這樣?她一定要知道發生了什麼。肖白推開三兒,就往三兒指的那屋走。她的身後,三兒驚恐萬分地把兩個拳頭都塞進了嘴裡還是阻止不了牙的打顫。她在剛剛三兒跑出來的鄰家屋門口站住的時候還聽見三兒已失了聲息的那種抖顫不已的聲音:不,不要……你不要進去……
有人嗎?
屋子裡沒有人回答她。
屋子裡幽黑。遠遠地,她能看見冰箱裡的幽暗的光和在光中四散著的冷的煙氣兒。可是她看不見冰箱裡的東西。
她把門推開,向旁邊伸開左手摸索著去尋電燈的開關。她一摸就摸到了,開關一般都在房間的最方便的位置。她做這一切的時候,眼睛是目視前方的。因為三兒已經暗示了冰箱,她要看看冰箱到底怎麼了。
燈亮了,很暗的那種亮。她抬頭看了一眼那燈,那燈被罩了牛皮紙還是麻紙一樣的一個罩兒,所以這整個的屋子都光線暗淡。
屋子一片惡臭。是什麼腐敗之後發出的惡臭。臭氣也像惡浪一般向著你衝撞,讓你無處躲藏。
屋子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冰箱工作執行發出的聲響。
她循著那聲音找過去,她看見了敞著門的冰箱!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過去。
上帝呀!她藉著雙重幽暗的燈光,看見了什麼?那是冰箱的冷凍層,那裡邊,是一個女孩子的人頭。那張臉,就是她剛剛想燒掉的那張照片上的臉啊!那是林佳楠的一張驚恐不安的被冷凍了的臉!
肖白被那張冷凍的人頭,那張早就被冷凝了的臉嚇傻了!
她想大聲地喊。她想發出尖叫。可是她什麼都發不出來。她的眼睜得像核桃那麼大,它們大得就像要掉下來似的。
她本能地朝後退,朝後退。
她一直盯著冰箱裡的那個人頭往後退,她怕她一轉身那個人頭就跑出來追她啊!
已經快退到門口了吧?她死盯了那人頭一眼,然後她鼓足了全部的勇氣迴轉身就逃,可是她並沒能直線退到正門口,而是斜著退到了門後的死角,她一轉身就跟一具懸吊著的屍體面對面撞在了一起:那是一具尚未脫了人形的上吊著的屍體,她見過那人,他曾遠遠地迎著她走過來向她問“你好!”他的眉心那兒有一塊疤痕,他穿的是一身發舊了的舊軍裝,身上斜挎著肖白見過的泛白了的舊綠軍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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