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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少六個人質坐著曬太陽,彼此已經相互熟悉,逐漸放下戒心隨意交談。
得益於吳銘的堅持,看守的土匪並沒有太過為難這些人,默許他們和吳銘一樣可以下行三十餘米,到泉邊洗臉洗衣服,曬曬太陽,一個個等待被敲詐勒索的肥羊洗頭換面,頭髮梳理起來精神面貌好了許多,只是兩個老人仍然一臉憂色,倒是一土一洋兩個倒黴的洋和尚與吳銘越來越親近。
首次獲准放風的那天下午,高鼻深目栗色頭髮的洋人再次鄭重地向吳銘致謝,自我介紹說他的中文名字叫雷孟德,美國人,隸屬於北美基督教總會派駐牧師,八年前就來到中國,先是在上海,後來被派往杭州基督教堂天水堂,榮升為終生祀奉上帝的神父,他和同伴是在玉山教會指導完福利院的工作,去遊覽三清湖的途中,不幸被土匪抓上來的。
吳銘聽到雷孟德這個頗具中國化的名字很感興趣,隨即聯想到曹操,於是隨口詢問英文怎麼寫?
雷孟德撿起塊石片在地上寫出一串英文,吳銘隨口讀出了他的全名:雷蒙多。格雷厄姆。
兩個牧師非常驚訝,連忙詢問吳銘是在何處接受的文明教育?是否曾經就讀於教會學校?吳銘尷尬地回答說是到處聽到處學的,兩個牧師根本不信,不停用英語試探起來。
兩個洋和尚的心思吳銘非常清楚,但他無所謂,一來對這些倒黴的人質沒什麼戒心,還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認同感,二來覺得困在這荒山野裡閒著也是閒著,練練自己久違的英語口語,也能打發些無聊的時光,於是很樂意與一中一外兩個洋和尚對話。
剛開始時吳銘感覺嘴巴舌頭很不利索,發音欠準,不時被較真的洋和尚糾正,有些詞語要好好想一會兒才能記起來,隨著對話的深入,吳銘慢慢找回感覺,腦子裡三四千英文單詞還沒廢掉。
五天後,吳銘表現出驚人的領悟力,能和兩個牧師隨意對話,而且越來越流利。
這一結果讓兩個牧師大為感嘆,連贊吳銘是個語言天才,不知不覺間與吳銘的關係更為親近。
吳銘卻暗自慚愧,發現自己原來苦學了十幾年的東西存在不少錯誤,語法和發音都有很多問題,時不時惹來嚴謹得有些固執的美國佬和善的糾正。
在邊上名叫戴子辰的杭州籍牧師襯托下,吳銘毫無成就感可言。
矮胖圓臉年齡不過二十六歲的戴子辰,張口就是一串地道標準的美式英語,遇到吳銘不懂的,他隨手就能寫下單詞,並耐心地向吳銘解釋詞義和用法,幾乎讓吳銘認為這傢伙從小就長在美國,而不是三年前成為耶穌信徒後才開始學的英語。
碰到這樣的怪才,吳銘異常欽佩,也頗為沮喪,哪裡知道戴子辰心裡對吳銘的聰敏同樣驚愕不已。
幾個倒黴的人質天天在洞口曬太陽打發光陰,洞口斜下方百米處清澈的深潭旁那棵參天大樹下,幾個土匪頭子和他們的師爺也沒閒著。
年約四十、身材魁梧的虯鬚漢子坐在厚實的原木方桌上首,專心聽取二當家的回報。
三十來歲身體壯實的二當家捧著個茶杯,神色間頗為憂慮:“玉山城裡的洋教堂剛建完福音堂和福利院,像是真的沒錢了,數次央求我們高抬貴手,依我看,收下一萬兩千大洋和五十匹洋布就算了,不然還得等,誰知道他們派到杭州求援的人幾時才能回來?”
“師爺,你說呢?”
虯鬚漢子似乎拿不定主意,畢竟當初開口索要的贖金是五萬大洋,最後討價還價降到兩萬,到現在洋教堂依然湊不齊,還得拿五十匹洋布抵賬。
師爺提起瓷壺,給每一個人面前添上茶水,完了抖動長袍下襬坐下,慢悠悠地說出自己的意見:
“老二的擔心有道理,這兩個洋和尚不能留得太久,時間長了恐怕會驚動官府。從大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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