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瞳丫頭(第2/4 頁)
分明就是他範正廉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抬頭,隱隱瞧見那虛空之中一道金光閃閃的天梯漸漸碎為一片齏粉,如一方沉重棺蓋,重重朝他頭上砸了下來。
“老爺,老爺——”
身後傳來趙氏驚惶的哭喊。
範正廉兩眼一白,暈倒過去。
……
盛京自貢院考生服毒自戕後,新訊息是一個接一個的來。
先是查出禮部侍郎與秋闈考生家中暗中勾串,於貢院中公然替考舞弊,禮部侍郎被下獄。後來,連那位盛京赫赫有名的“範青天”也被連帶出來。
說是審刑院的那位詳斷官“範青天”,就是與禮部侍郎勾串之人,借秋闈貢舉斂財中飽私囊。
範正廉在盛京名聲頗好,這訊息一出來,大多人都不肯信。
醫館裡,杜長卿正將門外的木匾搬進來。天色陰沉沉的,快下雨了。
他道:“那範青天一個管刑獄的,手都伸到貢院裡去了,本事不小啊。”又問陸瞳打聽,“你之前不是還上他家給他夫人送藥嗎?怎麼沒瞧出來他是這種畜生?”
陸瞳道:“真廉無廉名,立名者為貪。”
杜長卿翻了個白眼:“聽不懂。”
他把木匾放在櫃子上,看一眼裡鋪氈簾,湊近陸瞳:“話說,你和蓉蓉到底怎麼了?”
陸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氈簾垂在院子與裡鋪間紋絲不動。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夏蓉蓉這些日子總躲著陸瞳。
原先在醫館沒病人時,夏蓉蓉還會在鋪子裡做繡活,順便與陸瞳說說話。這些日子,陸瞳坐館時,夏蓉蓉主僕二人卻時常往外面跑,等回來的時候天都晚了,也不怎麼與陸瞳交談。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是在避著陸瞳,連杜長卿都注意到了。
“你倆吵架了?”杜長卿懷疑地看她一眼,“也不對呀,你這性子,不像和人能吵得起來的。”
銀箏從他二人中間經過,將杜長卿撇到一邊,笑言:“女兒家的心思杜掌櫃就別打聽了吧,你又不懂。”
杜長卿“呵”了一聲,“我才懶得打聽。”招呼阿城回去,臨走時,又囑咐陸瞳:“夜裡多半要下雨,門窗關好,小心藥材打溼了。”
陸瞳應了,待杜長卿走後,將醫館大門關上,回到了院裡。
已是掌燈時分,秋日裡天黑得早,夏蓉蓉主僕屋裡亮著燈,一點暈黃透過窗隙落在院裡的石板地上。
陸瞳回到自己的屋。
銀箏正在箱子裡翻找陸瞳今夜出門要穿的衣裳,盛京的秋來得太早,一夜間好似就涼了。秋裳還未來得及做,總覺箱籠裡的舊衣都太單薄。
陸瞳站在小佛櫥前,對著那尊白瓷觀音像,尋出香點上。
昏暗中,燃著的香如墳間幽靈的眼,明明滅滅地閃爍著,她把香插進了龕籠裡。
銀箏總算是找著了件縞色的斗篷,對著燈展開了抖了幾下,又望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嘆聲長氣:“又快下雨了。”
陸瞳盯著面前的觀音像,輕聲開口,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說:“下雨不好麼?梧桐葉上三更雨…….我最喜歡下雨天了。”
銀箏一愣,陸瞳已回過身,拿起她手上那件斗篷。
“走吧。”
……
夜裡秋雨淒涼。
霏霏山雨在天地間自顧編成一張綿密的網,從上到下沉沉籠住整個山頭。
望春山腳下,有人披著蓑衣,在泥濘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冷風颳在臉上,如刀子般刺人,劉鯤緊了緊身上蓑衣,嘴唇因山間冷氣凍得發白。
他也不知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全家人尚還做著“一門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