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頁(第1/2 頁)
和他同一批次的實驗品,明面上激烈反抗的獸人奴隸們,早就死得骨頭都不剩了。
只有四月擅於揣度人心,溫馴嘴甜,總是擺出那麼一副弱小無助的姿態,靠著獻媚奉承,卑微地討好工作人員才僥倖活到了如今。
他一直苟且偷生地活下來,就是為了今天。
他垂落的兔耳晃動,警惕地觀察著值守的人員和換班的次序,計算著自己的逃跑路線,等待著一個最好的時機。
四月的碧眸忍不住有一瞬的失神。
他想起了那個人類孩子,這幾月以來真的對他很好,可他欺騙了她,利用她的信任逃跑。
明明和那孩子約定了要一起離開的。
儘管一直以來都是做戲,但他想起那孩子不顧自己的燙傷,卻下意識地給自己先療傷,還安慰自己不要哭的時候,四月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揪緊了一瞬。
忽然天邊一陣轟隆巨響,好似在四月的耳畔炸開,道道張牙舞爪的銀弧,猶如扭曲的巨鞭般劃開暗沉的天空,將夜幕一分為二。
四月忍不住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兔耳朵,瑟縮著抖做一團。
這樣電閃雷鳴的夜晚,是他最可怕的記憶。
也是這樣的雨夜,在振聾發聵的雷電聲中,幾個找球的人類孩子闖入了奴隸市場,正巧撿到渾身是傷化為兔子原型的四月。
只有手掌大的兔子瑟縮著想要逃跑卻以失敗告終。
兔子無聲地嘶鳴求饒,視野裡只有無數隻白嫩的小手撕扯著它的耳朵和尾巴,而它一遍遍地想要逃離,卻被那些白胖的小手一遍遍地揪回去,
被玩弄地像是破爛的玩偶般的小兔子被管理員在垃圾堆發現,最後勉強撿回一條命。
而這樣的童年回憶,成了四月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剛才好像有什麼聲音,過去橋墩那邊看看。」守在門口的守衛踢了旁邊打瞌睡的同事一腳。
打瞌睡的守衛摸了摸身後的配qiang,怠惰懶散地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往橋墩下走。
四月死死地咬著唇,蓄勢待發正要使用異能負隅頑抗,斜裡卻忽然橫插出一雙柔軟的小手,而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敏感的兔耳被用力地揉搓一番,他只覺耳尖一癢,眼前白光顯現。
「咦,這是哪家的小姑娘,雷雨天就不要到處亂跑了。」打著哈欠的守衛慢悠悠地轉到橋墩下,看著眼前錦衣華服,細品嫩肉的小孩,好心地提醒道。
桑晚忍著劇痛,用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多謝提醒,我的寵物兔丟了,剛才才找到,馬上就回去。」
她的手掌心中,正伏著一隻小巧可愛的棕色垂耳兔,仔細觀察,會發現這隻垂耳兔的脖頸皮毛之下藏著一個黑色的項圈,而垂耳兔的碧眸裡面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尖牙正惡狠狠地咬著她的手指,鮮血橫流。
桑晚死死地盯著自己手掌心的垂耳兔,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以為自己出了這道城門就可以逃出去了嗎?沒用的。
「儘管我並沒有通報給管理局,但只要你一旦離開內城的範圍,就會被視作逃奴,脖頸上的項圈裡的定位晶片會被立即激發,管理局的人馬上就能找到你,到時候就連我這個名義上的主人求情也沒有用,會即刻將你就地擊殺。」
「幸好剛才我動用關係提前從管理局的內網上查詢到了你的下落,才在你離開內城之前找到了你。」
垂耳兔不敢置信地鬆了口,呆呆地看著桑晚。
桑晚收回被咬得鮮血淋漓的手指,掌中綠光湧現,她自顧自地給自己療傷,沒有再看垂耳兔一眼。
「我說過很多次。我和你一樣,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裡。」
「可你並不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