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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反而覺得月下清荷般的女子動人心魄。那素淡衣裙微揚,恍若廣寒宮中仙子。只可遠觀的渴望,是心底怎麼都填不滿的欲壑。
他表情微怔,想到哪裡去了?
次日清晨,畫樓早早醒了。
庭院花圃裡的白茶開得繁茂,她自己隨手綰了青絲,拿著剪刀去絞了一朵入鬢。
晨曦中,披著鵝黃色羊絨披肩的女子,鬢角綴著凜冽白茶,暗香浮動周身。微微胎腕,冰消紗似的輕霧在袖間徜徉,如水袖輕拋,不著脂粉的眉眼絢爛灼目,別樣韻致。
白雲歸斜倚視窗抽菸,突然瞧見這樣一幕,唇角笑意凝住。
這孩子,原來某個瞬間,美得如此霸道。好似她的豔麗,生生將天際朝霞逼退……
她心情不錯,又絞了幾朵茶花。
也許是敏銳感覺到有炙熱眸光落在她身上,她不禁抬眼,便瞧見書房視窗斜倚的高大身影。
鐵灰色軍服筆挺,眉宇軒昂。
“督軍早……”她揚臉笑,聲音若空谷黃鸝。
“夫人早……”白雲歸傾吐雲霧,微微頷首,“別站在那裡,院子裡霧氣重……”
畫樓掌心已經捧了三四朵茶花,便回了屋子。
慕容半岑早已下樓。
他躡手躡腳立在罩著黑色絨布的鋼琴前,偷偷掀起絨布一角,修長手指輕撫漆亮琴蓋。
“半岑。”畫樓進屋,便瞧見這樣一幕,心底微動。
慕容半岑似被踩中尾巴的貓,急忙後退了兩步,雙頰紅透,語無倫次道:“我就是看看,我沒有弄壞……”
畫樓只覺得心口被什麼撞了一下,悶悶發緊。
跟所有寄人籬下的孩子一樣,他在這個家裡,謹慎又小心翼翼,生怕雷池半步。前日一塊兒買魚的親熱,他似乎又隱藏了起來。
她將茶花擱在餐桌上,走過去一把揭了絨布罩子,掀開黑漆琴蓋,黑白相間的琴鍵鱗次櫛比。她手指跳躍在琴鍵上,輕逸一串單調卻悅耳琴聲。
鬢間茶花的馥郁清香縈繞。
她拉過慕容半岑的手,輕輕觸碰琴鍵,側顏對他笑道:“你以前彈過鋼琴沒有?”
慕容半岑好似被灼燙,手指剛剛觸道涼滑琴鍵,立馬縮回去,想碰又怕弄壞了似的。聽到慕容畫樓問他,他斜長眸子微垂,聲音細若蚊蚋:“前年中秋的時候去五爺爺家,桃溪姑姑教過我……現在一個都不記得……”
慕容家人丁眾多,是霖城數一數二的大戶,慕容畫樓根本不知道五爺爺、桃溪姑姑是何方神聖,也不想打聽。她搬過琴凳坐下,鵝黃色披肩垂落在乳白色琴凳上,異樣鮮豔。
她輕輕拍了拍琴凳,讓慕容半岑坐下……
慕容半岑微訝,直到瞧見她眼中的鼓勵,才怔怔坐在她身邊,驚詫問道:“姐姐,你會彈琴嗎?”
“有何難?”畫樓眉眼飛揚。
身後撲哧一聲,白雲展已經步入餐廳。聽到畫樓的大言不慚,他支肘在鋼琴上,“有何難?真不怕閃了舌頭……”
畫樓故作微惱地睥睨他。
白雲歸也下了樓。
瞧著慕容畫樓端坐琴凳的模樣,鵝黃色的披肩流蘇曳曳,鬢角那株白茶開的丰神烈烈,她的青絲泛出墨玉般淡淡光澤。
那窈窕背影,恰似盛開的玉蘭。
“好好彈,大清早敢蹂躪我的耳朵,軍法從事”白雲歸心情不錯,調侃道。
白雲展笑得更加意味深長。
他知道畫樓沒有學過鋼琴的。
慕容半岑有些緊張,忙拉慕容畫樓起身,卻被她纖柔手指摁住。
“半岑,你跟著我學……”畫樓手指輕柔,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游走,一串《夢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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