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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莫曾是海鹽幫季凌龍龍頭的贅婿,這麼多年,他一直保持低調,不肯搬離季公館,甚至他的第二個兒子亦姓季,尊重季龍頭。
他妻子的兄弟們,要麼臣服了章子莫,要麼被害。其實他心中對妻子和季凌龍龍頭是有歉疚的吧,所以才讓自己的第二子姓了季?
蘇越想了想,笑道:“我是個記者,前些年一直在西北戰地。那年戰備物資吃緊,前方百姓捐款捐物,特別是俞州的一位章先生,他對前線物資和精神的貢獻。舉國都感恩他。先生也是俞州人,您見過章子莫先生嗎?我從小生活在俞州,有這麼位人物是老鄉,卻無緣採訪,一直很遺憾……”
那人淡然搖頭:“他是個了不得的人,某也很傾佩他!”
聽著這口風,好似真的不是章子莫!
蘇越覺得很失望,他開始把話題往國學上引。發現這位先生談吐淵博,學貫中西,是個很有涵養的文人。
蘇越更加肯定他不是章子莫。
當年的章子莫,才上過半年私塾,便出來討生活,目不識丁;後來乾的。也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再怎麼遮掩,亦不能掩飾身上的煞氣。這個男人,學問非蘇越所及,甚至在國學界稱得上大家,而且談吐斯文緩緩,根本沒有一個黑幫大亨的氣勢。
蘇越越來越對他的學識敬佩,最後才想起來,忘了問對方的姓名:“先生,您貴姓?在下蘇越……。”
“免貴姓章。”那人道。
蘇越淡然一笑:“張先生,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您的學識的確是國內國學界翹楚……您是在俞州任教嗎?”
那人笑起來。
蘇越發現,他的笑容很和藹親切,亦想起人家說過,他不是教師,只是個生意人。
越來越不甘心,蘇越總是覺得這人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可對方太過於沉穩,說話間半句都不透露私事,叫他難以下口去追問。
飛機到了倫敦,蘇越跟他握手道別。
“您是出差還是訪友?”蘇越仍不甘心,想更加了解這個看似簡單實則神秘的人,“家父也是俞州人,他現在倫敦頤養天年,您倘若是出差,不如在寒舍落足如何?”
那人表情這才有些悵然:“我是來參加朋友葬禮的……”
蘇越微愣,而後再也不好多言。
回到家中,父親告訴蘇越,白雲歸叔叔家的阿姨病逝了,他們明天要去參加葬禮。
蘇家和白家在新加坡是近鄰,蘇越年紀比白清歌和白素約大,卻總是被那兩個小鬼纏著。
當年白雲歸叔叔喊“素約,素約”,蘇越正好聽到,就問他,喊自己做什麼,白雲歸微愣,才知道蘇越和素約名字很像,這樣才算認識了。
又是俞州人,又是來新加坡做生意的,又住得近,兩家有些交情。
不過早些年,蘇越的父母就轉移到了英國,他們曾經在英國留學,比起新加坡,他們對英國更加有感情。
戰事四起的時候,白家才搬到英國,半年後白清歌才跟蘇越的父親聯絡上。
那時蘇越已經在戰場上了。
蘇越想起了飛機上遇到的那位張先生,他是參加朋友的葬禮的,會不會如此湊巧,他也是來參加白慕容阿姨的葬禮?
“你也去給阿姨送別吧……”蘇母跟蘇越說道,“素約也回來了……”
蘇越沒有注意到後面那句話,只是頷首。對於素約,蘇父蘇母都極其喜歡,可惜素約比他們的兒子小八歲。如今,兒子尚未結婚,素約也未嫁,其實未嘗不是一門好親事。
蘇越卻沒有這樣想過。
他記憶中,素約就是素約,就是那個小小的黃毛丫頭,有些機靈,有些腹黑,跟女人沾不上邊!
他去了白慕容畫樓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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