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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盯上我之前,它已經吃過人了。
漆黑的夜空裡那輪慘白色的圓月格外寒涼,風扯著我的頭髮,在耳邊撕扯出「呼呼」的聲音。
快跑,快跑。
「你太弱了。」
我現在弱得很一隻老鼠一樣,只能狼狽地到處逃竄。
「弱小」這個詞彙自我成年之後就沒再有人這麼說過我,即使我是個女人。但是是誰呢?在更遙遠的記憶裡,有個人這麼對我說。
「你太弱了。」
那個人挑飛了我手裡的木刀,木質的刀打在我的手上,打的我好疼,手裡的刀飛了出去,「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慣性向前劃動了好幾米。
那個人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背後是升得高高的太陽,背對著太陽的那個人投下了一片陰影籠罩在尚且還年幼的我身上。
我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息,汗水順著額角的輪廓滑下來,「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碎裂,再化作一滴滴水漬。
大量的空氣擠進肺裡,擠得我的肺生疼,我張著嘴巴大口呼吸,試圖讓疼痛平息下來。
「這樣的你在戰場上甚至連一柱香的時間都活不下去。」
那個人的陰影籠罩著我,居高臨下地用他的眼睛看著我,口氣冷得跟塊冰一樣。
我不敢站直身體,也不敢抬頭,因為我怕一抬頭就會看到那個人眼裡的東西,鋒利的就像一把刀,可以直直把我的心臟刺穿。
我不想再和他打下去了,可是他不依不饒地讓我把刀撿回來。
我很累,但是我不得不照他說的去做。
我撿起了刀,被磨破皮的手上是面板下紅色的肌理,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隻手是絕對握不住刀了,於是我兩隻手緊緊地攥住手裡的木刀,刀刃直指那個人。
踏出一步,向前,揮刀。
利爪破空而來,撕破了空氣,貼著我的臉擦過,割斷了我的頭髮。
那東西的攻擊落了個空,慣性向前撲了過去,我趁此機會退後。
慘白的月色下那東西的面板顏色鍍了一層霜色,看上去更加噁心,它抬手,伸出又長又粗的舌頭,帶著舌頭上不斷往下滴的唾液,肆意舔著手裡的血液。
「真是不錯的血啊。」它說,扭曲的五官猙獰,露出野獸進食前的興奮之情,眼白多過眼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就像狼盯上羊羔一樣。
雖然我不喜歡這個比喻,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我只不過是隻小羊羔,隨時都可以被它的爪子撕碎,吃進肚子裡。
「太好了太好了。」它又說,「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有活力的小孩了,果然,小孩的肉質才是最細膩美味的。」
媽的,這跟再說「這條魚的肉質細膩又美味,吃起來味道肯定不錯」有什麼區別?
我錯了,以後我吃肉一定不說話,老老實實吃進肚子裡再說
老子想不到老子也有被當做食物的一天。
好訊息是這東西看起來喜歡吃小孩,那我不用擔心它吃了我又折回去吃四郎先生了,但願他帶著孩子快點離開。
我手裡攥著剛才逃跑的時候撿過來的木刺,這是我唯一的武器了,可以的話最好能刺中要害。
血腥味撲鼻而來,那東西的爪子瞬間到了我面前,這次我來不及躲閃,直接被它拍到了牆上。
我整個人的後背都砸在了牆上,頭被迫揚起,一口血噴了出來,胸口火辣辣的,疼得要死。
肋骨八成斷了。
你大爺的!
我簡直想破口大罵了。
一瞬間,那張張大著嘴巴的臉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它的主人伸出手,掐著我的手臂,露出滿口的尖牙,向我咬過來。
「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