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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很窄小,但收拾得很整潔,一張小方桌,幾把凳子,屋角的小煤爐子上放著一個紫砂罐子,濃濃的中藥味道從裡面溢位來。小央央就坐在爐子旁邊的海綿墊子上玩她的橘子,見邵誼進來,又揚起小臉笑得一臉燦爛。
那男人忍不住露出溫柔的表情,對邵誼說:“這孩子喜歡你。”
邵誼蹲下來去逗小央央,捏著她的小手跟她玩,嘴上問道:“這是您的女兒?”
男子笑著搖搖頭,招呼遲焰坐下,找出兩個杯子,仔細地拿開水燙過,泡了兩杯粗茶放在桌上,也找了把凳子坐下,看邵誼把小央央逗得笑個不停。
“這是我弟弟和弟妹的孩子。”男人捂住嘴咳嗽了半天才好,“央央出生之後沒多久他們就在外地出車禍死了,孩子歸我帶了。咳咳,你們叫我吳老哥就行了,這邊的人都這麼叫我。”
吳老哥咳嗽很厲害,看樣子,病得很嚴重,邵誼不禁皺了皺眉,卻看見遲焰伸手拿過杯子,喝了一口茶,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邵誼不禁在心中暗暗鄙視了自己。
小央央依依呀呀地伸手要邵誼抱。邵誼就抱著她坐在凳子上,聽遲焰跟吳老哥說話。
“給我們報社打舉報電話的,是吳老哥你吧。”遲焰單刀直入。
吳老哥輕輕點了點頭:“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件事報上去……本來不抱希望的,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
“這個採石場辦了多久?”
“快兩年了。我當時在外地,也是做開採的,有人去我之前工作的礦上招人,說是要在N市附近開廠,正好那時候央央的父母剛過世,我打算帶著央央回老家的,於是就跟著他們走了,沒想到是在川江這邊開的違禁工廠。可惜已經去了,又不讓走,不讓往外說。所幸我幹了沒幾天身體就不行了。我在之前的礦上就檢查出了塵肺,只是當時症狀不嚴重,沒想到惡化得那麼快,他們威脅我不準說出去,才放我回家養病。”吳老哥說著,按了按胸口,應該說多了話悶的。
“那為什麼鎮上的人都不知道?”遲焰疑惑地問,“採石場可不是小動靜。”
“採石場離這兒很遠,幾乎是沒人去過的深山裡,工人都是外地礦上招來的,趁晚上用車拉到山裡,過節也不讓回家,吃喝拉撒都在那兒,所以鎮上沒什麼人知道。”
遲焰聞言皺起了眉頭。防備工作做得如此嚴密,這背後究竟有多大的牽扯,簡直不敢估算。他沉吟道:“你知道這個採石場是什麼人辦的嗎?”
吳老哥搖了搖頭:“我當時去了一個多月就被送出來了,只知道工地和宿舍挨著,但辦公的地方離工地很遠,那邊的人看管很嚴,輕易不讓亂走,平時能見到的就只有幾個監工,沒見過更上層的人了。”
邵誼和遲焰對視了一眼,心道,看來只有去這採石場走一遭了。
遲焰拿出筆和本子,向吳老哥要來了詳細的地址。
吳老哥這會兒胸痛得厲害,顫巍巍地去屋內拿出藥來吃了,休息了半天才好。小央央很乖,一聲不吭地縮在邵誼懷裡看著大伯。
邵誼忍不住問道:“吳老哥,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不累嗎?”
吳老哥看了看小央央,苦笑道:“我也想成個家呀,可年輕的時候窮,一心要供著弟弟讀書,沒顧得上娶媳婦,年紀大了,也就不想了。誰知道弟弟的命也不好呢……”
遲焰和邵誼默然。像吳老哥這樣生活在社會底層,辛勞一生痛苦不堪的人,不知道還有多少。
“你們肯定很奇怪為什麼我要給你們打電話。”吳老哥慘然一笑,“回鎮上一年多了,我每天都在想,那採石場裡一定還有更多人跟我一樣可能會得上這個難治的病,背井離鄉,不讓回家,一定也過得很慘。我之前就知道三川是不準辦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