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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他幫小塵打理過“流丹閣”呢，這些知道的清清楚楚本就應該。柳霜顏命苦，他認了。

第六天，柳霜顏打鳥的時候被李爍發現，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教育他兩個多時辰，為的是讓他以後要愛護小動物。

第七天，再看見李爍的時候他還是笑得清澈透亮，還是溫溫軟軟的說：“無顏公子好啊。”可是乾裂出血的嘴唇不會騙人，蒼白甚於雪的臉色不會說謊，他的體力早就透支了。可是他一笑之下，天是藍的，風是清的。

柳霜顏莫名其妙的生氣了起來，因為心疼，心疼這個曾經自己執意要處罰的男人，心疼他的執著。他伸手去拉李爍，說：“你不要跪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卻沒想到手在碰觸到李爍的一瞬間被打了回去，力道並不重，李爍本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他只是覺得驚訝，為什麼他不要他扶他。

“我不求死，我不會死的，你相信我。”李爍微笑著說。

空了雙手的柳霜顏忽然有些羞惱，明明是他要死了，怎麼弄的好像是自己捨不得？心高氣傲的無顏公子甩袖絕塵而去，留下一句在空中飄蕩的話語：“你要跪就跪，是死是活誰理你。”

第八天，柳霜顏負氣不去看他，卻一整天心神不寧。他記得他乾裂的嘴唇，蒼白的臉色。

第九天，他忍不住想去看他一眼，柳霜顏告訴自己說，偷偷看看，他還活著就回來。可是一眼之下竟然不能回神。

“李爍。”他急急忙忙走上前去，生怕他是出了什麼事情。

跪在地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扯唇一笑，鮮血橫流。不美，這個笑容沒有他以前的美麗，沒有左嵐的妖豔，可是卻一瞬間就讓柳霜顏從指尖顫抖到心底。他溫溫軟軟的嗓音沙啞的不真實，可是他還是說：“無顏公子好啊。”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一切就都是不會變的。

“你……”柳霜顏忽然說不出話來。他一直知道小塵是個冷情的人，一直奇怪那麼冷情的人怎麼會愛？更何況為了這份愛犧牲。如今忽然有什麼明晰了，李爍身上有什麼東西很神奇，可以讓那些遍體鱗傷到再也不敢相信什麼的人看到奇蹟。僅僅是一句問候就是永恆，那麼，孤寂至此的人為了這樣一個奇蹟，還有什麼是不可以？

李爍眨眨眼睛，卻連睜開都很費力。他笑意不減，輕聲緩道：“無顏公子，還有一天，你要信守承諾。”

“你為什麼還可以活著？”柳霜顏的聲音顫抖的比李爍還明顯，他怕聽見一個已經猜到的答案，那樣的話，這個人就太無慾無求，這份愛就太廣博。

“因為我不求死。”李爍回答的模稜兩可，卻看見柳霜顏目光如炬的盯著他，他忽然微微嘆氣，“你這又是何必？你明明就不想知道，何必折磨自己？”

“是？真的是？”柳霜顏挑眉厲聲。

“是。”李爍的回答溫柔的不可思議。卻不知為什麼，柳霜顏的臉色一下子灰敗至極，絲毫不復來時的神采奕奕。

原來真的是這樣，真的是小塵不讓他死，讓他活下去。所以他就不求死了。傷心呢？絕望呢？那樣的情景之下這個人是怎樣活下來的？他不求死，用盡了一切力量維持著自己的生命，為的只是這一句諾言，只是因為他再也不想讓小塵傷心。他說，自己答應小塵的沒有一樣做到，其實他知道不是。每次雨夜，他都能看見一個人影抱膝坐在小塵屋頂，一坐就直至天明。他知道那個人是李爍，一直都是，只是自己一直沒有說。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李爍進封皇子那一天，他用玉簫第一次吹響的聲音是一曲“賀新郎”，在他心裡，早已迎娶阿塵為妻，他答應過阿塵要娶她為妻，他知道回不了頭，所以不想再沒有挽救機會的時候還什麼也沒有做過……

李爍渙散的瞳孔艱難的聚焦，他擔憂的看著柳霜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