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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明的自然沒理兒說,但暗的就指不定了,潘若若吃了這麼大個虧,以潘家老小那性子只怕這事兒就沒完。看來是時候該安排個什麼人跟進跟出了。可他太師府一直以來便是個舞文弄墨的文雅之地,何時請過舞刀弄槍的粗人?就家裡那幾個護院兒的本事,怎麼和人家郡主府裡的侍衛比?
沈源估摸著該請個人回來保護女兒,沉默了半宿才安撫了幾句。
沈嘉沒從爹臉上瞧出什麼不安的神色,只道是他已有了底,便沒做他想,與爹一道出去準備用飯。兩人在書房裡耽擱了近半個時辰,也不知外面的飯菜做好了沒有。只是過了飯點兒,也沒人進來叫過他們,父女倆一路上都有些奇怪。
剛到飯廳裡便見到沈周氏擱那兒直抹眼淚,一桌子飯菜早已擺放齊全,只是壓根兒沒動過,都在那兒攤涼呢。
父女二人對望一眼,有些面面相覷,這又是哪一齣?不會是府裡真出了什麼事兒吧?難道潘家那仨混球還真敢踩上門兒?也沒聽見誰跑來通報呀!
二人回過頭才瞅見沈周氏跟前兒跪了個人,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外邊兒行乞的叫花子。也難怪父女倆第一眼沒瞅見,這人一身衣衫爛得就快蔽不了體,還髒兮兮的一股味兒,也不知他打哪兒滾來的一身泥,就快連鼻子眼睛都尋不著了。合著快趕上地底泥了,就太師府的大院兒都比他身上乾淨。
寧國建國已有近二百年曆史,如今的聖上是第四代帝王,因為太丨祖皇帝當年定下了一個頗為有趣的規矩,一直延續到了本朝,因此這兩百年來就沒出過一個昏君。百姓自是安居樂業,鮮有人活得這般淒涼的,尤其是在這繁華的京都城。咋一眼看見這情景,還真驚了父女二人一下。
敢情沈周氏是在為這人抹眼淚呢?
沈周氏出生,自幼便飽讀詩書經典,骨子裡的確有點兒文人悲天憫人的心氣兒,心腸那是說有多軟便有多軟。方才她正等著夫君和女兒出來用飯,沒想門房跑了進來,說是有個叫花兒暈倒在了府門前的空地上。
就沈周氏那菩薩心腸,哪能由著人家在她家門口自生自滅,趕緊吩咐了人給那叫花兒送了點兒粥水去。估摸著這人只怕是餓得暈了,興許吃上兩口粥水就會回氣兒。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方才那門房又跑了進來,說是那叫花子醒了,一定要當面答謝救他的大恩人,那是好說歹說人家都不肯走。
沈周氏本不想與他見面,可人家跟府門前跪著不走,她唯有遂了他的心願,太師府畢竟是個體面的地兒,老有個叫花子擱那兒待著象什麼話?被人瞅了去,指不定會怎麼傳。
可這不見還好,等那人一到她跟前兒,她那根軟肋就開始作祟了。見著人家那可憐樣兒,忍不住問了兩聲。誰知這人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差點兒將他家祖宗十八代的慘事兒都搬了出來。那是越聽越悽慘,忍不住就跟著人家一起掉起了眼淚。
沈源還能不知道自己夫人那點兒脾氣?趕緊走過去又是哄,又是勸。
回頭一看擱那兒跪著的乞丐小子,他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兒,這人是穿得襤褸得很,但那身骨架子可不弱。再瞅瞅他那跪地的姿勢,也忒規矩了點兒,一看就是個有些出身的人。
沈源不覺起了疑,眼睛微微一眯便問:“你打哪兒來的?”
這地上跪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紀策身邊兒的副將秦宇,他之前得了那爺孫倆的啟發,花了二兩銀子跟人家買了身兒最爛的乞丐裝,又特意弄得再碎了點兒。捻著那身兒髒不拉幾的衣裳找了個僻靜的地兒,替自己拾掇了一番才上門兒來了。
說起來也不是他戲好,打從記事起他就沒穿過這麼噁心的衣裳,就那味……
總之怎麼說怎麼心酸,全是給燻的,能不好戲嗎?別說哭,若再不找個地方洗洗,就是死的心都能有。方才跟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