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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地說完,奧特朗託海峽的夜晚已經跑進林谷禾腦海里。
夜空布滿星星,繁星如磚,映襯著深藍色的天幕,輪渡在星光的映照下穿行於黑夜之中。
夜光灑在平靜的海面,波光粼粼,船影在水中蕩漾。來自伊奧尼亞海的風,攜著亞得裡亞海的氣息,吹拂在奧特朗託海峽的海面。沒有歸處的旅人,靜默著站在天幕下,風邀請他們的衣衫加入它。
他們無視衣衫的恍然,沉靜地接吻。他們的吻會讓風停下里,讓衣衫沉下來。
唇瓣分離時,風再次伸出邀請的手。
域淙總有這樣的能力,奇異的讓他平靜下來,讓他在不安與燥鬱裡心存期待。
輪渡港口有五個車道,但只開放兩個入口,林谷禾和域淙騎行在腳踏車和摩托車入口,旁邊是排隊進閘口的小汽車。
兩人在閘口處等到整點,跟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上了輪渡,在停車區域將兩人的山地車固定在一起。
林谷禾走了幾步,發現域淙還盯著固定在一起的山地車,看起來不放心似的。
林谷禾順著他的視線,固定在一起的山地車好像攜手扶持的同伴,車把交織在一起,馱包緊貼在一塊,連兩車的顏色都那麼相似。
他不知道域淙眼裡它們看起來像什麼,但至少在此刻,他眼裡的它們有些美好。
林谷禾走過去,在藍色的車鈴上「叮」了一下,回頭狡黠地沖域淙眨眼,走到他旁邊,手指輕輕拉了拉域淙的手腕。
他們上了二樓船艙,穿過大廳中央精緻的吧檯,沿著兩側的走廊,穿過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座椅,走進木質牆壁和地板的餐廳。
域淙在看選單,林谷禾站他旁邊,嘴裡念念有詞,「到義大利怎麼能不吃義大利麵?」
林谷禾端著餐盤四處張望,域淙已經找好落地窗旁的餐桌。
林谷禾在域淙對面坐下來,眼睛注視窗外風景,遠處白色海岸線沿著湛藍海水不斷往後跑。林谷禾低頭,看見了一樓綠色停車區域的腳踏車,還有一眼就被牢牢抓住視線的藍色車鈴。
船艙裡的陽光沒有任何溫度,林谷禾卻感覺面板接觸到陽光的地方酥酥麻麻。
「它有名字嗎?」林谷禾眼睛彎彎,眯成一條縫。
域淙換了山地車後,從林谷禾的車架上挪去了不少重物,現在林谷禾踏著「老夥計」都輕盈了不少。
域淙抬頭看他,刀叉規矩地放在盤子兩旁,等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後才莫名地問,「什麼?」
「它。」林谷禾朝窗外揚了揚下巴。
域淙的視線在山地車上停留了一會兒。
林谷禾看著他的側臉,知道他肯定沒有,怦然地說:「我幫你給它取一個怎麼樣?」
域淙盯著林谷禾看了一會兒,直到林谷禾的臉泛上紅暈,他才得逞似的收回視線。
域淙並未詢問原因,只是挑了挑眉,「要好聽的。」
林谷禾感覺心正在不斷鼓脹,好像要飄到天上去。
林谷禾有時會想他能給域淙留下什麼,如果可以,他希望給域淙留下他給予物品生命的意義。
林谷禾一直覺得,沒有生命的物品,被賦予了名字,它就不僅僅是物品,它的存在意義便不再是使用,而是相伴。
他的那輛山地車叫「老夥計」。
高二那年暑假,老太太不小心踢到放在客廳邊緣的腳踏車,摔倒在沙發上。林谷禾從臥室裡出來喝水,剛巧看到,被嚇的夠嗆,趕緊移到外面陽臺。
家裡地方不寬裕,老太太怕腳踏車放陽颱風水日曬容易壞。後來林谷禾上高中,很少使用腳踏車,老太太便將腳踏車移到客廳。
那次暑假,腳踏車在陽臺上待了快兩月,看起來灰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