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絃斷知意(第1/2 頁)
第三百六十六章絃斷知意
琴聲如訴,是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
湯予雖不通音律,卻也被美妙的琴音深深吸引。他聽得出神,忽然琴聲驟然停住,接著房內一人說道:“有佳客到訪。曼兒,你出去瞧瞧。若是湯大俠,請他進室內一敘。”
湯予聽得真切,講話之人是白天時遇到的女子無疑。他方到此地便露了行蹤,不禁又是窘迫又是慌張,心中暗道:以我現在的身手竟能被發現,這女子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而我和她相處時沒有半點覺察,委實不該。
有人答應一聲,接著從房內走出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那陪在女子身旁的綠衣侍女。黑暗中綠衣少女四下觀瞧,然後大聲說道:“是湯大俠嗎?外面夜寒風冷,我家夫人請你進去說話。”
湯予臉上熱辣辣的倍感羞愧,他不願現身,但事已至此只得從暗處走出,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湯予心中煩亂,貿然深夜來訪,絕無惡意。若有唐突之處,請夫人莫要見怪。”
侍女曼兒笑著說道:“湯大俠無需多禮,夫人等候你多時了,請。”曼兒說完閃到一邊。
湯予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入房中。就見室內佈置的甚是雅緻,四盞銀製的燈架點著四根龍燭紅蠟,把房間照的明亮而又不失溫馨。居中是一張花梨木的書桌,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幾張蜀郡麻紙鋪滿桌面,紙上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主人多愁善感的性格。書案的左首是青竹搭成的窗扇,窗臺旁擺著一隻單耳花瓶,瓶中的一支冬梅遺世而獨立,顯然那畫作就是由它而來。竹窗下有一張墨色的低腳琴案,一具古琴座落其上。古琴前一名女子微微俯身,婉婉落座,凝氣深思,玉指輕揚撫於琴面,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燈光的映照下,這份白簡直白的刺眼,白的震撼。
女子見湯予走進室內遂收住琴式,抬頭衝湯予淺淺一笑。二人四目相對,女子並未向白天時一樣頭戴紗帽,湯予第一次將女子的容貌盡收眼中,不由得痴痴的呆在原地。他一生中遇到的美女不少,像天后武珝、霓裳仙子云羽落、景教法王哈絲娜,皆是傾國傾城的麗人,即便連雲聖宮宮主雲凝夕和督察院中府都尉唐紹辰亦堪稱人間絕品。可若跟眼前的女子比較起來,卻相形見絀,黯然失色。
只見女子三十三四歲的年紀,長挑身材,削肩細腰,臉若鵝蛋,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俊眼修眉,顧盼神飛,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風流嫋娜,容貌豐美。(此一段描寫摘自《紅樓夢》,曹雪芹對美女的描寫,冠絕古今!)氣質優雅,風韻獨特,既有寵辱不驚的淡定,更有風過無痕的從容。
湯予怦然心跳,不,他的心甚至已經跳出了腔外!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消失了,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曾經受過的苦難,此刻忽然都有了意義,原來他活著便是為了等到今天和她相遇。這樣的女子,哪怕多看一眼,多和她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女子瞧著湯予沉醉的神情,臉上一紅,輕聲說道:“湯大俠請坐,曼兒快去煮茶。”
湯予聽女子的話音才猛的回過神來,只是心仍跳的厲害。他人生中頭一回被女人的美麗震撼和吸引,自己也知道失態,窘迫的不行,直如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忙低下頭不敢再和女子對視一眼,但又情不自禁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向女子。
女子站起身,說道:“不知湯大俠深夜來訪,妾身有失遠迎,還望湯大俠恕罪。”
湯予心裡仍有許多疑惑,本欲趁著夜晚探查一番,想不到剛到這裡就露了行跡。他臉上紅的像塗抹了胭脂,沉默片刻終於說道:“夫人武功絕頂,湯予欽佩之至!”
女子一愣,說道:“武功絕頂?妾身根本不會武功,湯大俠怎會有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