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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寮聽客們最愛點的兩個書段。沒想到短短一天裡竟讓我看見這麼多傳說中的奇物——雪玉紅顏令、白墨宿帖、碧落琵琶……
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纖長手指在弦上一劃,音符就如珠玉般蹦跳了出來,和著雨聲,像是融為一體,卻又可辯清晰。
——《十面埋伏》!
竟是一曲《十面埋伏》!
雨急,風驟,琵琶欲斷魂。
眼中所見、周遭一切都被摒棄,只剩那個女子的指尖,在弦上飛快撥動著,越來越急。
《十面埋伏》,項羽身亡。而今,又在預示什麼?雪玉紅顏、白墨宿帖,碧落琵琶一一重現江湖,身世錯綜複雜,前方風雨悽迷,一眼望去長路茫茫,不知通向何方。
悲觀與絕望像溼潤的水氣一樣瀰漫了我的意識,當我隱隱感覺到不對勁時,渾身上下已經不能動彈了,只能那樣僵直的站著,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竟與琵琶同韻!
天籟魔音——碧落琵琶本是催命利器,我怎疏忽大意到忘記了那音律之下,曾經死過多少武林高手?
項王敗陣,烏江自刎,剎那瞬間,幾覺魂魄已亡。
就在那時,忽覺身子一輕,被陳非抱了起來旋轉著飄開,眼角瞥見一道寒光飛過,在墨色夜雨中燦似流星!
樂聲頓止,一切終歸平靜。
雙足落地時,手腳神奇的恢復了靈活,我扭頭看去,那個叫阿幽的女子站在風雨之中,彷彿呆住了。她的琵琶上,一片桃葉不偏不倚的嵌在第二根弦與第三根弦之間,琵琶本是碧色,而桃葉更翠,襯得她的手映出盈盈一抹淺綠。
那就是巫桃葉麼?笑忘初所說的簡聆溪曾經用來獨步武林的暗器。
陳非放開了我,默然不語。
雨聲變得清晰起來,沒有琵琶的壓制,呈現出肆意的快暢。
我看見阿幽的唇角勾動了一下,似笑非笑,流淌著難以明說的尷尬,然後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道:“聆溪,你不應該。”
不應該?不應該什麼?我不明白。
即使經過剛才的事,我仍無法斷定此人究竟是友是敵。她似乎對我們沒有惡意,卻在曲聲中暗藏殺機,若非陳非救我,我可能早被琵琶聲震斷了心脈。
陳非的眼睛沒有光澤。
“聆溪,你不應該。”阿幽又重複了一遍,道,“你若聽我把那曲《十面埋伏》彈完,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可你最終還是出了手……你明明知道桃葉重出意味著什麼,難道真的忘記了當年魔宮的詛咒麼?”
“我沒有辦法,我不能讓她死。”陳非護在我面前,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淚,酸酸的,不明就理,難訴原因。
阿幽似乎把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好一陣子的凝視,然而我依舊看不見她的臉,只有那縷長髮,雨水流淌不止。
“她不像她。”
我一鄂,她說的是我不像一夕麼?卻見陳非臉上頓時有了情緒:“本就不像。”
阿幽沉吟了片刻,道:“聽我一言,不要讓她去魔宮。”
我喊道:“為什麼?”
“因為你若去了,只會給天下帶來不幸。”阿幽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冰冷,她朝我走了幾步,沉聲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一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她是魔族最出色的新秀,六歲就用一片白羽擊退人族十萬精兵,十二歲時受封公主,麝華珠與明月同輝。若非聆溪設計用鏡夕湖水毀去她的靈元,九殿魔宮早已吞併人界成為主宰。但她即使變成幽靈,依舊法力強大,三填湖水遺禍蒼生,所以聆溪只能將她封在劍裡,卻沒想到還是給她逃了出去。最後是我們窮五人之力,才將她困住,逼她不得不自絕,這才了結一樁禍事。我不想十六年前的悲劇重演,所以這個魔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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