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第2/2 頁)
“伯父,減租減賦是一方面,但不是最重要的。”楊昊笑道。
“那是什麼?”楊延定道。
“伯父,您看那家麵館。”楊昊指了指窗外。
“怎麼了?“楊延定順著楊昊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
他早已注意到了那家麵館。
麵館不大,但生意卻很好。店內店外的幾張小方桌旁,吃麵的客人一撥又一撥,而且還有些客人就在麵館門外端著碗站著或者蹲著吃,更有客人在排隊等面。
在麵館門口的案板和大鍋旁忙著活面、削麵、煮麵的,只有一箇中年漢子。
忙進忙出給客人盛面端面以及收拾桌子的,是一名中年婦女,想來應該與那名中年漢子是夫妻。
這夫妻二人與楊延定這一路走來看到的絕大多數人一樣,雖然在深冬的早晨就忙得滿頭大汗,但臉上卻滿是笑容與希望。
“伯父,你看麵館的二樓。”楊昊道。
楊延定再朝麵館看過去,這才注意道,二樓的窗戶旁,有一個女娃正低著頭在伏案寫字。
“他們是一家人?”楊延定訝異道。
“是的,伯父。”楊昊道。
“在這條街上租下整整兩層,他們僅靠這麼一個麵館怎麼負擔得起?”楊延定道。
“伯父,他們不是租的。這整個店鋪就是他們家的。”楊昊道。
“昊兒,你是說,這兩層是他們家自有的?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祖宅?”楊延定愈發詫異了。
“伯父,這裡並不是他們的祖宅。這家店鋪,是他們買下來的。”楊昊道。
“買下來的?他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銀子?”楊延定徹底迷糊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茶樓,和那個麵館一樣,都在一條極為繁華的街道上。
按照楊延定的記憶,在這樣一條街道上,別說買下兩層,就是租下一個小小的門面,也是絕大多數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對夫婦既然做了麵館這個營生,料來也不會是家底極為殷實之人。他們怎麼可能在這條街上買下整整兩層?
“伯父,咱們寧遠這些年做的有件事,就是讓咱們寧遠的老百姓都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願意到城裡做買賣的,咱們也儘量讓他們能夠有自己的店面。”楊昊道。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昊兒,你是說,老百姓不再是租田種了?都有自己的田地了?”楊延定這回是真地震驚了。
自古以來,無論是大楚也好,還是前朝歷代也罷,田地要麼就是官田,要麼就是掌握在權貴富紳手中。老百姓什麼時候有自己的田地了?
但是,如果老百姓真地有自己的田地,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房子,做買賣的人也有自己的店面了,那生活可不就是有盼頭兒了嗎?
“伯父,咱們寧遠把田地都分下去了。大夥兒都有自己的田地了。”楊昊道。
“那些權貴富紳能答應?朝廷能答應?”楊延定脫口道。
“伯父,所以咱們寧遠這些年沒少捱罵。“楊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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