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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官想要什麼酒?”夜吟酒肆的小二將乾布往肩上一甩,含笑招呼道。
林寒宵如夢初醒的看著他,淡聲道:“我找你們老闆。”
“不在。”小二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閉門羹。
林寒宵徑自落座,語氣淡而堅持的說:“我等她。”
店小二依舊埋頭幹活,直到他把店裡的桌椅都擦得乾乾淨淨,直到天色已經明亮,直到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伴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店外響起。吹滅了燭火,店小二丟下林寒宵一個人跑到門外去。
林寒宵遠遠的就看見那輛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不知何時地面上變得溼漉漉的,時兒有一陣似雪非雪的水珠子漫天降下,模糊迷離了天地之間。
那輛馬車在夜吟酒肆外不遠處的樹下停住,彷彿過了很久,車廂的擋風簾子才掀開,又過了很久似的,從馬車裡下來兩個人。年紀稍小的女童撐著一柄傘,遮住了那女子的頭頂,雨雪纏綿時她伸手掃落披風上的水珠,輕輕一撣,就像撣落了數不清的往事那樣,優美輕盈。
林寒宵站了起來,不由自主的邁出門檻,在霏霏的雨雪中看著那個輕裘素裹的女子,在緩緩地向他走來。這時,他心跳的很快很快。呼之欲出的名字就在他的舌間哽咽而下,他看著她說:“桑落姑娘,你好。”
那名叫做桑落的女子這才抬起頭來,那張如霜似雪的臉上沒有一絲驚異,就像明知道他要來而做足了準備似的。輕揚著平淡如水的聲音說:“客官好早。”
林寒宵望著她,一個晨間裡他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再失態於她了。可是此刻,她就近在咫尺,那明麗的容顏上疏遠而冷淡的笑容,卻讓他心緒起伏萬千。她叫他“客官”,梅林中她叫他“公子”,原來再相逢時,他們已經是如此陌生的關係了。
第9章(2)
桑落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即便他們有不容爭辯的夫妻名分,卻還是一步天涯相隔萬里。
“桑落姑娘。”林寒宵叫住她。
桑落眸光柔和的看著他。如果林寒宵聰明些,就能看出她縮在披風裡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而林寒宵卻只是久久的注視著她幾乎僵硬的臉。寒風颳的猛烈,凍僵的臉上又怎麼會流露出一絲的情緒。
“我可以常來麼。”千言萬語思量後,他竟然就說出這一句話,連他自己都怔了。
“小店的生意還仰賴客官多多照拂。”桑落轉身踏入後堂,撒下的擋風簾子遮住了行蹤,只留一陣餘韻似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林寒宵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嘆了一口氣,依依不捨的坐在酒肆中,進退維谷,不知該如何是好。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寒宵成了夜吟酒肆的常客,通常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就算打烊了也要在酒肆外盤旋好一陣子才肯離開。這樣的執著,讓店裡的堂倌和客人們無不議論紛紛。而桑落卻形容如常,對他並不十分熱絡,也不曾有過怠慢之處。
林寒宵知道她並沒有失去記憶,只是不願意用“曾語柔”的身份來面對他。縱然三年轉眼而過,也不能抹去她記憶中的痛吧。所以,他認了她是桑落,認了她是夜吟酒肆的老闆,但卻沒有放棄要她記起他。
“客官要什麼酒,還是照舊?”店小二笑眯眯地打斷他的思路。
“我要你們老闆娘來招呼我。”林寒宵說。
桑落正好掀了簾子,從後堂走了出來。聞言掃了林寒宵一眼,心下已經有了主意。盈盈的走過去,問:“客官要喝什麼酒?”
林寒宵貪戀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我要一碗清水,一碗鹽水。不知道還有麼。”
他是在賭,賭她不曾忘記這一幕。至今這兩碗水意義對他來說仍是個謎團,當初他無心去猜,如今他卻按耐不住的想要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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