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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聲響,牆角的書櫃緩緩滑像一側,一扇暗門被輕輕地開啟了。這和銀鉤賭坊的許多房間一樣,藏有無數個供人藏身的機關。
“你來了。”薛常笑端起酒杯,略抿了一口。點了點頭,道聲:“好酒。”
從書櫃的暗門裡走出來一個輕裘素裹的女子,她把手裡提著的兩壺酒放在桌上,款款落座在薛常笑的對側,啟唇道:“這是我新釀的梅花酒,送兩壺給薛當家嚐嚐。”
“呵呵。卻之不恭了。”薛常笑無意推辭。他看著那女子,又無故的笑了笑。他本就是個無事也掛三分笑的人,而這回卻笑的有些苦澀。
“這是今年的賬冊。這是今年酒肆的一半盈餘。薛當家不要見笑。”那女子輕言細語的十分溫柔,把兩樣用綢布裹著的東西攤開來擺在桌上。
薛常笑看著她說:“你這是何必。”
“也是我一點心意。”那女子低聲說道。銀鉤賭坊是何等地方,薛常笑又是何等人物,她這些銀兩實在不算什麼。
“也罷。”薛常笑算是收下了。他只是不想讓她覺得欠他的情而已。
那女子垂眸一笑,稍稍安心。也不多敘,就起身告辭道:“我該回去了。薛當家保重。”
“語柔姑娘。”薛常笑一時心急,喊出了她那個久不曾用的閨名。看她背影一僵,停住了腳步。
她略定了定神,這才轉過身來,冷冷淡淡地說:“還是叫我桑落吧。”
“你見過他了,是不是?”薛常笑含糊地問。三年前,他先林寒宵一步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她。那時候的他有些氣林寒宵,被他這樣對待的一個女子,他怎麼忍心再將她送入虎口。一念之差,他決定救活了她再說。沒想到這一拖就是大半年。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卻堅稱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他知道,她只是想回避過去。三年過去了,讓他這個外人也有些心急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轉身欲走。
薛常笑嘆了一口氣。說:“因為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所以才不肯聽下去。”
“我已經過了為了跟誰賭氣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的年紀了,所以激將法對我沒有用。”她伸手撥了撥鬢角,閒淡的舉止優雅如昔,不為所動的神態裡透著一股子從容淡定。
薛常笑溫溫的笑了。說:“所以才更要找一個歸宿。他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不試著面對他呢。”
思及梅林那一幕,她仍是心有餘悸。嘆了一聲,問:“是你放出的訊息?”
“你怪我多事吧?”薛常笑算是預設了。“如果你知道他這三年裡是怎麼樣的在找你,你也會於心不忍的。”
多麼可笑又令人無奈的說法。可是對於一個對她有救命之恩的人來說,她是不會輕言刻薄的,淡聲道:“我不會怪你的。”
薛常笑搖了搖頭,他不想用恩情來壓她。無奈地說:“你不該說忘就忘。起碼讓他知道你還活著。也讓他好過一些。就算他讓你受盡折磨,這三年什麼仇也報了。他真的很不好過。”
憶及他消瘦的樣子,完全不復昔日的風采,讓她不知該嘆還是該笑。時隔三年,她到真希望能失憶,或者乾脆就死在懸崖之下,無論怎樣都好過日日夜夜在回憶中痛徹心扉。冷道:“誰又能讓我好過一些呢?”
“真的不能挽回了麼?”薛常笑出言試探。
她無動於衷地說:“夜裡風大,我還要趕回鋪子,就不久留了。告辭。”語畢,她轉身欲走。
“說來也可笑,聰明一世的林寒宵居然會相信你在皇宮裡。私闖禁庭可是死罪。”薛常笑加重了語氣,讓她措手不及的怔在那裡。
她走了兩步又停下。低低地說:“他不會那麼笨的。”
“如果你再不出現,我真怕他會把自己逼瘋,或者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