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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榮孝聽這樣的話,立時跪答:“姑母謬讚了。知鄴、知同又怎麼比得上姑母的孫子們,聽說大哥哥的嫡長子齊明已經過了童試,待到明年秋後,便要入生員了。”
曾老太太聽他說,臉上雖然笑,但卻是擺擺手:“那有甚麼要緊的。不過是渾做日子進個小童生而已。我們家的那幾個,齊冬、齊平都尚不知事,不值一提。”
章榮孝聽到曾老太太的話,略停了一下,進而又慢慢問道:“除了齊冬和齊平,姑母跟前不是還養著一個叫齊越的孩子嗎?”
曾榮忠聽到章榮孝的這話,眉宇間的川字立時擰深了些許。
曾老太太坐在榻上,朝自己的兒子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慈仁的表情似像是舒展了下,又笑非笑,不笑中又帶著三分淺笑意:“越兒這孩子和他們不同,打小身子就弱,落地就帶著舊疾,下生的時候跟只巴掌大的貓兒一樣,我瞧著可憐,才抱過來養的。這如今還整天整夜地吃著藥,冬日畏寒,夏日怕熱,也不能入學,所以並無什麼大用處。”
曾老太太一邊說笑般地說著這話,一邊眼神便對著曾榮忠的方向略掃了掃。
曾榮忠到是一直直挺挺地坐在涼榻下首,眼觀鼻,鼻觀心,靜諡嚴謹。
章榮孝到是聽了老太太的話,只做一輯:“姑母訓教了。”
“罷。”曾老太太對章榮孝揮一揮手,“我今兒和你大哥來,也不是要訓教你的,只是你正妻林氏歿時,我也本該出個面,但那時我身上正病著,又是長輩,所謂‘白髮不送黑髮人’,只得打發了兩個小丫頭送了幾件物拾就過去了。但實在是想起她柔弱的樣兒,生生讓人心疼。”
曾老太太說起林氏,還略抹了一抹眼角。
“打從她進門時,我就覺得她身體羸弱,怕是個不能生養的。偏生她給你養了兩個女兒,逼得我大哥哥下令給你納了妾,添了庶子,才又咬著牙生下一個嫡子來。這輩子,她也算是盡了她的情份。”
章榮孝提起元配,即使已過半年之久,臉上依然還有傷痛之意。曾老太太抹淚,他眼光泛紅。
“可惜了她撒手丟下的那幾個孩子。”曾老太太放下手帕,又嘆道。
章榮孝立時道:“姑母不必太過掛心,知妙、知秀和知微,上有乳母教養,下有丫鬟傭僕,侄兒定不會使他們受得委屈。”
“你這話到罷了。”曾老太太略微皺一皺眉,“你們這些兒男我是知道的,年幼時看到什麼新女就忘了舊婦,年紀罷了這心又要為一府外擴打算,這深宅內院的事情,你們是不太管的;況不知三個女人便是一臺戲,這內院裡養著這些丫頭僕傭,嬤嬤小姐,女人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繡花鬥草,不生出事端來才奇了。我五十年來在這兩府中長大,統共出門的日子不過半月,豈會不知道這深院內的事端?你又還有兩房兩妾,那三個沒孃的孩兒,怕是不那麼安穩呢。”
章榮孝連忙輯禮:“姑母教訓的是。但知妙和知秀已經曉事,知微還幼,我會細加觀察,斷不會讓她們受得罪的。”
“知秀……”曾老太太抿抿嘴,“那些時日我是見過她的,出落得到很是體面,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到是那妙兒……”
曾榮忠聽到這裡,才接了一句嘴:“妙兒?我來了幾次,都認不出這丫頭,倘若是太悶聲不語了?”
章榮孝道:“妙兒平素是寡言了些,或是因她三歲餘生了一場大病有關。但這些日子,這沉悶之症,已是好了泰半。”
章榮孝回想起那日在前廳正院,他的大女兒站在廊亭之下,雖然低眉順目,言語平緩,但那些出口的話,卻是字字珠璣,如金石擲地,鏗鏘有聲;他不曉得這嫡長女竟是為何突有這神來之筆,但相較於這七八年之來,她一直躲在教養嬤嬤身後,不吭不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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