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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怎麼又跟皇上鬧起脾氣來了?”如酒剛才在一旁全程見證了年輕宣華帝和崔皇后發生的口角,此刻露出不贊同的表情,道:“您就不能跟皇上說幾句軟話麼?今兒這事兒,明明可以好好解釋的,您怎麼就——”
身為宮女,如酒不敢對皇帝不敬,可身為崔皇后的貼身宮女,她從來都覺得很可惜,認為從其他方面講的話,宣華帝其實是配不上崔皇后的。
崔皇后有什麼不好?她美麗又有才華,正直而善良,公平又威嚴,可她就這樣一輩子被困在了皇宮之中。當皇后是挺好,母儀天下,令人羨慕。
她們家娘娘,從出生那會兒就已經註定要坐上這個位子。一切都是被註定好的,無法更改。先帝一道聖旨,便將崔家剛出世的小姐定了下來,那個位子給了崔皇后,可崔皇后心裡真的想要嗎?
怕是她也從沒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她從小就被朝皇后的方向培養,要寬容,要大度,要有威嚴,要能為皇上分憂——她都做到了,可是讓她卑躬屈膝討好宣華帝,崔皇后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
讓她像是那些想要得到聖寵的女子一樣,赤腳在蓮花上跳舞?彈一首如泣如訴的鳳求凰?唱那些憂傷纏綿的曲子?亦或是——小意奉承,揣摩聖意?
不,她做不到。
她和別的嬪妃是不一樣的。她崔如安,是這個國家的皇后娘娘,她是一國之母,她有尊嚴,不肯彎下自己的脊樑討好別人,不願做那違心的事,說違心的話。她不想,也不能。崔家祖訓裡就沒有諂媚這個詞。
也許她和宣華帝天生性格不合,但那都是命。
崔皇后聽到如酒的話,淡淡地看了如酒一眼。如酒立刻跪下叩頭:“奴婢失言,求娘娘恕罪。”
崔皇后對待宮人是極好的,但這一次她卻沒有立刻叫如酒起來,而是讓她跪了一會兒才道:“你覺得本宮對皇上很不客氣麼?你覺得本宮應該給皇上說幾句軟話?”
因為抱著小皇子,所以崔皇后的語氣是極輕極柔的,但宣華帝可以聽出她言語中的不在意。
那不是對他的輕蔑,而是自尊自愛。
“本宮不覺得有哪裡說錯了。”崔皇后捏了捏懷裡小傢伙的嫩臉蛋,見他瞪著大眼睛傻乎乎地看著自己,忍不住低頭去親了一親,而後道:“皇上雖然喜怒無常,但不失為一個明君,本宮又沒犯錯,他腦子一時發熱為了婉妃來找本宮的麻煩,吹吹冷風就好了。”
宣華帝:“……”朕受傷了。
如酒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她當然不是對宣華帝忠誠愛戴到這個地步,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她家小姐,自小跟在九齋先生膝下長大,天資聰穎到老先生讚不絕口,可那婉妃!不過是會跳個舞唱個歌討好皇上,憑什麼那麼囂張,還想踩到娘娘頭上?
“這樣的話,日後莫要再說了,起吧。”
如酒謝恩起身,垂手立在一邊,卻是再也不說話了。
四大宮女都比崔皇后大幾歲,從崔皇后剛會說話那時起就被崔夫人買下送到崔皇后身邊,如今已經是快二十年了,崔皇后對她們都很好,她是個沒架子的,從來不苛刻下人。見如酒眼神仍然是掩飾不住的難過,又看了看如詩等人,見她們都一個個氣鼓鼓的,便嘆道:“本宮先前不曾說過,還以為你們都懂。”
“自古以來,皇后都要端莊雍容,為皇上安撫後宮,執掌內務。說白了,這皇宮和高門世家也沒什麼區別,本宮是正妻,其他妃嬪便是小妾通房。她們需要皇上的寵愛而活,本宮卻不需要。本宮的父親和兄長是大英雄,崔家軍足以令敵人聞風喪膽,我崔家一身傲骨,也做不來卑躬屈膝彎腰討好之事。更何況,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又如何?他現在不朝毓秀宮來,本宮只覺得輕鬆,可絲毫不難過。”
如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