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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昨夜是幾個頑皮小孩兒來這巷子裡玩耍,才發現的屍首。因為幾個小孩兒大喊大叫,鬧得周遭居民都知道了,大家又怕又好奇,一走來看,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住在離四方巷幾個街口的張氏。
張氏年近六十,鄰居都說不知道她名字,只叫她張大娘。早年丈夫便和煙柳巷子的娼妓私奔,只剩她和獨子相依為命。獨子孝順寡母,想早日考取功名改善一家人生活,便不分寒暑苦讀。
也許是身子弱了些,這書生讀著讀著,有一日竟暴斃而亡。
張氏悲痛欲絕,鄰裡聽了都覺得她可憐,幸好張氏還有個孝順的兒媳婦。
這個兒媳婦叫張連氏,一直沒有改嫁,一直忙裡忙外,又是辛苦照顧婆婆,又是織布縫衣掙錢養家。
見裴譽家長裡短聊得起勁,成宣也擠進去:「那會不會是這張連氏嫌婆婆是個累贅,所以……」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圍觀數人紛紛嚷嚷著說不可能,成宣虛心發問:「何以見得不是她?」
「當然不是!張大娘這年紀能跑能跳,精明能幹得很,怎會是累贅呢?」一個年輕小娘子說道。
「我看她不是這個意思。她猜,會不會是張連氏想改嫁,所以才這麼幹呢?」裴譽把她心中所想都問了出來,她很是讚許地點點頭。
那小娘子光看著裴譽,眼睛都移不開了:「大人不知。」她壓低了聲音,像是要把這天下最大的秘密告訴裴譽,「張連氏前幾日就回孃家去了,怎麼會是她?」
以為自己會聽到什麼驚天八卦,成宣好不失落,立刻變了臉:「哎哎哎,散了散了,都各回各家去啊,再看就把你也抓回大理寺去。」聽她這麼說,那小娘子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她正想湊到裴譽耳邊,想偷偷跟他討論。裴譽倏地閃身,跟她隔了兩步遠。
成宣費解:「怎麼了裴大人?我是有要緊的事兒和你說。」
「你在這說就成。」裴譽就怕她想前兩回那般湊到耳邊來,鬧得他渾身不自在,也太無世子風範了。
他本以為成宣要跟他討論張連氏的問題,成宣卻神秘兮兮道:「這小延大人和許姑娘是有什麼前塵恩怨嗎?怎麼我看他倆相處的時候不太自在的樣子。」
裴譽定了定神,以為自己聽錯了。成宣又問了一遍,他只好挑要緊的說了遍。
延景出身世家,年少有為,溫文爾雅,和許姑娘年紀相若。因此進寺不久,許姑娘便傾心於他。但許姑娘出身賤籍,即便延景有意,延家也斷斷不會同意。
許姑娘也是個膽子大的,三番幾次對延景表明心意,延景都拒而不受。
「聽說延家已經尋到了合意的親事,馬上就要定下了。所以最近延景更是連話都不同她說了,就怕她誤會。」裴譽最後下了結論,「別人的事,你還是少摻和。」
「裴大人不也摻和了,卑職看大人知道得還挺清楚。」成宣不以為然,「都說女子要守女德,我看男子也要。你瞧許如千那麼心高氣傲的姑娘家,怎會三番四次糾纏於他。肯定還是延景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這麼不屈不撓。」
她跟裴譽相處了幾日,覺得裴譽雖然嘴上動不動放狠話,其實心地好得很,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在心裡耿耿於懷,因此說話便越發沒顧忌了。
「你該不會真的就與我說此事吧?」裴譽俊朗眉目間泛著狐疑之色。
「那自然不是。」她思慮良久,覺得裴譽不會因為事情荒誕便置之不理,她便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從初到永安那日在客棧附近聽到孩童唱的歌謠,到風荷橋下發現的杜菱月的屍首,再到今日四方巷中的張氏,連帶著那詭異的歌詞,一五一十告訴了裴譽。
果然,裴譽並未恥笑她荒誕不經,而是讓她又唸了一遍歌詞。他沉吟良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