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母豬歸來(第2/2 頁)

一頓餓一頓。

大部分時間是自己出去禍害莊稼自食其力。

二月田地作物不豐，豬回來氣憤地朝二叔嗷嗷叫，才會給豬煮上一頓。

這一頓又特別的豐盛，漲得補上了歷來的不足，所以，二叔餵過的豬都有胃病，長不肥。

豬的伙食保障差，但住宿條件好。

以往的碉樓下是豬圈。碉樓拆了後，豬圈沒有了。

大宅樓一樓全是空屋。

二叔的豬就如同人買了一室一廳一衛的商品房，吃住拉各是一間，這種待遇不管是國內國外都很難找到。

懷念舒適的環境，加之有了一群兒女，逃走後的豬崽一年後的一個陽光燦爛的早上，帶著它的兒女回孃家了。

起先是一人在田間高喊：

二叔，你的豬回來了。

喊聲離大宅院還遠，二叔聽不見。

喊話人看著豬是從山上下來的。

一頭大豬在前，後面一群小豬滾爬蹦跳奮不顧身追趕在後——對，它已經是一頭健壯的母豬了，而且，絕不是家養的那種慵懶躺著喘肚皮的寄生之物。

黑母豬瘦身高長，邁著小馬駒的步伐，衣錦還鄉，榮歸故里。

下完了山，它站下來一會，清點歸攏在它肚下和身旁豬崽數目。

十五隻豬崽毛色相間黑白條紋，它們好動，不停的你來我往。

很快有不少人在路上夾道相迎，相互提醒說看後邊會不會有公豬出現。

都知道這一家子歸二叔所有，跑去通知二叔。

二叔聽說他的豬回來了，一點不驚奇，他早就說過它會回來。

二叔老遠就朝他的豬罵過來：你這個破鞋，真還帶來了一群小雜種。

村裡人齊聲笑。笑完後叫二叔不要這樣罵它。

顯然，二叔是喂不了這麼多豬的，他連一頭豬都喂不肥。

訊息很快傳遍了挨鄰搭界，當天就有人來買二叔家從山上帶回來的豬崽。

一圖新奇，二圖野種的豬食雜好喂。喂出來肉價不一樣。

村裡人在外村人提出買豬時當仁不讓地聲稱他們要買。

外來人撇在那很失望無趣地看村裡人會不會捉完。

野豬崽還不是那麼好捉的。諳熟山林躲藏和遊擊，嘰一聲從手掌中滑落脫，從母豬肚囊下穿過。

母豬見捉它的小豬，做老鷹捕小雞的遊戲架勢阻擋在人前，誰動作快逮著了就是自己的。

就看見人和豬一鍋粥沸騰著。

豬跳，跳老高從肩膀上躍過。還打滾，一打滾就不知伸出的手是抓腳還是抱頭。又一聲叫，掙扎不脫了就扯長了呼山喚林的嘯聲，好像山裡有埋伏的救兵。這也是有人擔心的事。

幾百頭野豬衝出山林，勢不可擋如推土機朝村子湧來，見什麼啃什麼。人躲進屋用木槓死抵住門。門被啃得洞口大開——這是民國二十二年發生的事情。三個鄉遭到野豬襲擊，猶趙家壩村聲勢最大。

村長走人戶沒有捉到豬崽。去捉豬崽家裡幫二叔收錢，按市價兩倍收。

捉豬人說這是哪來的價，為什麼要高出這麼多。

村長自有一番道理:

不管到哪裡去問，野豬肉比家豬肉貴的不是一點點。

再說了，已經這麼大的豬崽沒有論斤算已經是讓二叔吃虧了。

捉豬人說他吃什麼虧，他的豬一年雖只一頭，也沒長多大，但是敞放，在我們地裡找食吃，等於是我們在幫他喂。

村長一想也是的，就將價降了下來，最後講成一頭豬崽3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