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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的眉頭便沒松過。
金牛山看來是在劫難逃啊!不僅社員們要求燒山,社裡的這幫子主任們待會兒定也是這個意見,關鍵還是老人家生前的號召威力太大,薛向想了好久都沒想出破解的辦法。
前兩個議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馬山魁開始,挨個兒的表決心響應鐘主席的號召,狠批“四人團”的罪行。輪到薛向時,他雖是心不在焉,可這種官話、套話,前面一正八副九個主任都說了一遍,輪到他這排名第十的副主任時,照葫蘆畫瓢,又豈是難事?
薛向揉碎了七八個人的講話,跟著說了一遍,心裡邊唸叨著千萬別是金牛山的事兒,邊飛速地思索著怎麼救金牛山的命來。
哪知道,怕啥來啥,金牛山果然首當其中,一場碰撞勢所難免。
第二十一章牛刀小試露鋒芒(2)
“同志們吶,總得來說,社裡的‘農業學西晉’還是學得不錯的,公社十三個大隊都幹得不錯,開荒的開荒,修渠的修渠,今天年景也不錯,一定會大豐收哇。當然,成績很大,可問題也不少,有些工作還沒做到位嘛。比如大王莊和九黎村當時建村的時候,土地就天然不足,眼下,就是要開荒,也沒地兒開啊。我就有這麼個想法,金牛山面積不小,可供開發的田地也著實不少。反正金牛山是荒山野地一塊,乾脆就燒了闢田嘛。由於考慮到這開山造田的工程量太過巨大,靠山屯一個大隊下功夫,恐怕有些吃力,乾脆就請大王莊和九黎村一起參加,人多力量大嘛。”說罷,蔡高智轉頭,衝薛向笑道:薛主任,你兼著靠山屯的隊長,談談你的看法嘛?”
蔡高智說完,捧著小王新上的茶杯,縠紋密佈的眼角,輕輕的跳動,若是細瞧,一準兒能發現他眼珠子正往薛向所在的位置劃去。
蔡高智當頭就把金牛山給搬了出來,倒不是他刻意針對薛向。實在是快活鋪公社內除了金牛山還鬱鬱蔥蔥,藏鳥伏獸外,別的山林早在五八年就折騰成禿山野地了,後來學西晉的風潮一起,那些禿山野地也就順理成章地化作塊壘農田。
因此,這唯一的金牛山自然成了眾人的眼中釘和下手物件。因為不朝金牛山下手,怎麼體現快活鋪公社響應中央號召,正在風風火火地大造田?不朝金牛山下手,從哪裡來政績?以前講鬥爭。這回四人團倒臺,外加全國計劃會議的重開,眾人哪裡還不知道目前的形式還是以不折騰為妙。就是蔡高智方才大談階級鬥爭,也不過是理論落實理論。絲毫沒敢定出下一階段的鬥爭方向和鬥爭目標。
既然不能搞鬥爭了。那就只有瞄準另一個撈政績的目標——造田。那位始作俑者能從隊長靠造田,一躍而成副執政。這滿屋子的雖說官兒小得夠嗆,好歹也比那位的隊長一職來得顯赫吧。雖說,人家是首創,他們是跟風。能跟出成績來。未嘗不是升遷的捷徑。
蔡高智說完,便點了薛向的名兒,眾人哪裡聽不出其中的玄機。要大王莊和九黎村一道加入到靠山造田的行當裡來,你靠山屯能給大王莊和九黎村什麼?是錢鈔還是糧食?你靠山屯自己都吃不飽肚子。還倒欠著社裡的公糧,給錢給糧,還是省省吧!既然給不了錢糧,你好意思白請人幫忙麼。自然要給予報酬,給不了別的,只好勻些荒山出去唄。
蔡高智這還是委婉的說法,先前被薛向這小刺蝟不陰不陽地紮了一下,再加上摸不清這小子的深淺,出言竟留了三分餘地。要是在平時,蔡高智開會從不帶商量的,上來就用命令的口氣將任務分派下去了,誰敢聒噪?
蔡高智自以為給了薛向天大的面子,你薛主任還不應該投桃報李,主動應承下來?誰又知道,薛大官人這會兒肚子快氣炸了。
“丫的,燒山老子本來就沒這想法,現在到好,燒了山,竟還要勻出地去,這是把老子當娃娃耍啊!燒個山,要那麼多人幫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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