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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的山羊鬍子顫了顫,翹著蘭花指將鬍子抹了抹順,抓過廣陵王的手腕細探了探脈,神色難得的露出了醫家的嚴謹,道“玄珠毒令臟腑重創,即便用這鎮毒之藥以毒攻毒,按理說也最多活不過二十年,你十年前被逼服下此毒,如今自然只還剩十年!”
廣陵王靜默一瞬,然後神色不變的輕點點頭,再找到她之前他從沒想過要活得長久,死亡他並不覺有何可怕,只是因著她會覺著對人世有了牽掛與不捨。
而陰一施見冢宰小臉憂傷,掌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便是一溜煙的跑了,不過能讓那臭丫頭知道實情,早些斬斷那情絲,不也免得過了十年就要守寡啊。
冢宰靜了靜,扭頭無意瞥見那漢白玉案上的墨跡未乾的畫作,高山流水,花開林茂,怔了片刻,在他身旁的地上坐下,頭無力的枕在他膝上,卻是盈盈淺笑道“其實,我一直就想,若能去尋個這樣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地方隱居,相扶相守的過簡單恬淡的日子,多好!”
那玉雪的小臉在昏暗的日光下玉瑩而潔白,他強遏住想伸手撫過她臉頰的念想。他真的好想與她避世而居,可他只有十年可活,若她與他在一起,便是要為他浪費掉十年最好的青春年華,而十年之後,她韶華已去,再經喪夫之痛,又該何去何從?
廣陵王想到此,竭力涼淡的道“我既然只有十年,自然是要嚐盡人間繁華,如何去隱居?你走吧!”
說這番話時,他將那畫撕了兩半,一陣風過,院中最後一樹桃花紛然零落,只餘枯椏,一派蕭索秋色……
“你撒謊的本事真的不太好!”
冢宰握住了他擱在膝上的那雙玉白修長的手,抬眼盯著他,水眸晶瑩點點的道
“人生本就無常,我只想得一心之人,好好珍惜,哪怕只有十年難道不也勝過在浮華中痛苦虛度的幾十年光陰麼?
況且,十年之間,難道就不會有奇蹟?比如陰一施那老頭搗鼓出了能治好你的藥呢?
你難道不知我撐得很累,早就不想留在這都城了!”
他靜凝著她,精緻的唇角漸緊抿成堅硬的直線,反手握了她纖小的柔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冢宰輕舒了口氣,思量得快回獨孤府打理好一切,好與他離開都城。可她剛剛離開,酉熾卻拿了一隻蠟丸交給了廣陵王。
那蠟丸廣陵王並不陌生,如今宇文鑲所領的大軍與獨孤家的兵馬已朝鄴城而去,這定是高允寫來的密信。展開來讀,果是高允希望他看在昔日齊國為質時的照拂之情,勸那“小葉兒”按住獨孤家的兵馬。
廣陵王靜了片刻,他知“小葉兒”之所以會動獨孤家兵馬助宇文鑲伐齊,不單是為報殺母之仇,也是想讓獨孤家洗刷掉此前反叛的罪名,搏得宇文鑲信賴,並在戰伐中穩固住獨孤家的實力,從而換來獨孤家的長久平安。
小葉兒做的決定,他絕不會開口阻止。可高允當年也的確對他照拂妥當,這份情也是該報了,有些過往也終該作個了結。遂下令將所有財產送給那高允,也算是助高允擁齊帝在雍州拒兵而守的糧餉,如此也就算是還盡當年情誼,再不相欠了……
而冢宰此時回了獨孤府,正要令裴二孃、風戍他們打點行裝,可思量那被押回的肖太后還囚在天牢之中。
此前因著要興兵伐齊,那肖太后身份特殊,殺了反而激齊國哀兵,這才暫留了那毒婦一命。今早已得聞皇帝的兵馬與獨孤家的大軍早已順利於齊都會師,戰局已定。眼下,確實該殺了那毒婦為母親和姑母報仇了,便是派風戍去那天牢送那毒婦上路。
可風戍從天牢奔回時告訴她,肖太后那毒婦竟是在天牢中叫嚷求見程碧芙並說有驚天秘密相告,然後被程碧芙和她母親李氏帶走了。
冢宰微蹙秀眉,思量肖太后那毒婦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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