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先發制人中軍帳(第1/3 頁)
當天夜裡,趙高戰敗生死的訊息便從前方傳來。那張紹也是膽小,怕官軍趁勝追擊,也顧不上收攏趙高殘部,連夜便率軍撤離。
羊安一行隨張紹大軍沿著山路兜兜轉轉,期間,張紹雖言語客氣,但字裡行間,卻不盡信羊安。這初見之人,難免有防範之心,這本是人之常情,羊安倒是無所謂。
待眾人出了霍山,又行半日,便見前方旌旗遍地,營帳交錯,綿延數里。誰知那張紹人馬卻是過而不入。羊安好奇,那張紹卻道:“此處不過是城西大營,我等所往,乃是城北中軍大營。”羊安卻瞥見各營之中,旗號紛亂,又具有輜車糧草堆積。他心中疑惑,待得機會便向張紹問個清楚。
見羊安看的愣神,張紹只道他被眼前所見震撼,自豪道:“此次各路義軍齊攻舒縣,已聚不下五萬之眾,此時東西北三路合圍已成,王帥雄才大略,這舒縣指日可破,哈哈哈。”
張紹笑的豪邁,羊安卻有些驚訝:張紹口中王帥,乃是此間眾黃巾推舉的渠帥,九江人王當,但這雄才大略一詞卻是出自《漢書·武帝紀贊》,乃是東漢班固所著,這年頭可不多用。想到此處,羊安道:“張兄原來也是知書的,失敬失敬。”說完,羊安便是一揖,這年頭讀書人大多眼高於頂,卻對同是讀書人格外親切。耳濡目染之下,羊安自然對於讀書人有種莫名的好感。
那張紹聽羊安如此,也是好感頓生,老大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年少時跟先生讀過幾年書,幾年前家父生故,家中便無力再供某讀書,便只好回家種地。”說完,張紹仰天長嘆一聲,又道:“世道艱難啊,這讀了書,又有何用,這功名皆在豪族手中,貧家若要翻身,唯有造反一途啊。”
這幾日與張紹接觸,雖多是點到即止,無甚深交,但亦覺那張紹雖不免膽小怕事,卻也有些才學。今日聽其說起身世,羊安仍是頗感意外,便直勾勾的看著那張紹。張紹只以為方才自己抒懷,一時失言,提及造反二字,羊安這才如此看著自己,忙解釋:“起事,起事,哈哈哈,某方才一時失言,賢弟勿怪。”
兩人兄來弟往之間,關係不覺拉近,羊安不關心張紹說甚,卻趁機說道:“不妨事,張兄一時情難自禁。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請張兄指教。”
張紹道:“指教不敢當,賢弟但說無妨。”
“我見各營之中,皆堆有輜車糧草,怎不統一看管。”羊安指著一處輜車糧草頗為不解。
“賢弟不知,當初推舉渠帥之時,各部首領彼此有約在先:此時推舉只為統一號令,若要真當得這揚州渠帥,仍需下了這舒縣再論功而定。故此時王帥只得排程兵馬之權,至於這軍械錢糧,仍歸各家自行呼叫。”張紹不疑羊安用意,娓娓道來。
羊安卻內心複雜:黃巾各懷心思,自行其是本是好事,然此番卻是無法在這糧草上做文章了。
一旁侯三聽聞二人談話,託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說到:“阿郎,要我看,這糧草分開了也不見得便是壞事,至少不怕那官軍火燒糧草。”
羊安被他說的一時有些錯愕,這老兄入戲頗深,做了幾天黃巾,便分不清身份了。倒是潘大,上去便是一個爆慄,道:“就...就你話多,還...還火燒糧...糧草,怕是村...村頭聽...聽那說書的,聽...聽多了。”
侯三忙手捂後腦道:“哎呦,大兄,莫要動手,疼。”
羊安忙向張紹賠禮道:“平日管教不嚴,家僕失禮之處,兄長萬勿見怪。”
那張紹倒是哈哈一笑,說:“欸,賢弟,這位兄弟所言也非無道理。”
侯三見張紹贊同,隱隱來了氣勢,道:“大兄,你看罷,張帥也認同我說的。”
潘大見他得勁,卻不欲讓自家少爺丟了臉面,冷哼一聲,不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