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埋伏(第3/6 頁)
一聲一聲,期期艾艾,幾乎要繞得人熱血澎湃,寸斷肝腸。
兄弟義氣,手足相交,他怎麼能對姬暝寒下得了手?
戲臺上的戲子卻不會在意這些,繼續唱下去。貴人們做什麼都不重要,哪怕是有人突然上臺來行刺,只要人沒死,就得把戲唱完。梨園子弟如此,否則惹惱了貴人,亦是一個悽慘的下場。
虞姬正在唱:“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站,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眾百姓顛苦困苦顛連。”
姬蘅把玩扇子的手不停,微微側頭,好像要透過這珠簾,看向隔壁屋子裡的是什麼人。
項羽則道:“槍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將,縱英勇怎提防十面的埋藏。”
臺下的人一愣,喝起彩來,紛紛往樓上看去。
姬蘅淡淡一笑,從袖中摸出一粒拇指大的珍珠,扇子一揮,那珍珠直直茶簾子外飛去,聽得“撲通”一聲清脆響聲,珍珠穩穩地落在一樓桌上,放著金元寶的銀盤旁邊,一隻翠色的小碗之中。
隔壁的屋子裡,陡然爆發出一個“好”字!喝彩過後,便道了一聲“賞”,從二樓某間裡,兀地飛出一錠金元寶,飛過了戲臺子唱戲的戲子頭頂,落到了最前面一張桌,用來放茶壺的銀盤之上。端端正正,恰好位於左上角。
“好手藝!”殷湛拍手稱讚。
戲臺上的人正唱道:“大膽闖虎穴,引龍入沙灘。難臣李左車見駕,大王千歲!”
“夏郡王的箭術,”姬蘅好整以暇地道:“也是一絕。”
這珠簾裡的顏色,比整個紅樓裡的姑娘還要誘人,卻被珠簾擋住,隔絕了外人偷窺的目光。桌上的茶盅裡,清茶餘韻,邊上的香爐中,芬芳嫋嫋。
殷湛笑而不語。
在他的身邊,還坐著一些其他人,皆是錦衣玉帶,彷彿再平常不過的公子哥兒,只是面上卻無甚笑意,皆成為不動的陪襯,一共六人。坐在紅衣男子左右的,赫然正是趙軻和文紀二人。
虞紅葉死後,姬暝寒一直沒有放棄查詢真兇。即便殷家人都不同意,哪怕是離開殷家,姬暝寒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為虞紅葉報仇。
彷彿要驅散這屋裡的輕佻和熱意似的。
起初殷湛也沒有放在心上,但姬暝寒太匆忙了。世人只說將軍只曉得打仗,武夫如何有心計。卻不知姬暝寒是英勇的將軍,更是神機妙算的軍師。他從不愚笨,腦子靈活,漸漸也就發現了一些線索。
大廳裡是美人,戲臺上是美人,珠簾裡,還坐著一位紅衣美人。他紅色衣袍豔如流火,慢慢地鋪瀉下來。衣袍裡的邊領繡著黑蟒,給這豔色裡添了一份陰森。然而他的臉卻極美,比那臺上畫著油彩,傳聞中傾城的虞姬還要美豔。一雙含情的琥珀色鳳眼似醉非醉,唇角含笑,芙蓉珠光倒映在珠簾上,劃過他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落到他紅潤的薄唇上。他手裡握著一把華麗的摺扇,不緊不慢地輕搖。
姬暝寒獨獨沒有提防殷湛,大約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有任何殺害妻子的理由。他將得到的線索說與殷湛聽,殷湛漸漸察覺出危機來。雖然眼下是沒有牽連到他和林柔嘉,時間一長,必然和他林柔嘉脫不了干係。
臺上的戲班子唱的不是其他,正是許多夫人太太,最愛聽的《霸王別姬。美人訣別英雄,自古以來都是令人悽婉的事實。人們為英雄扼腕嘆息,也有人歎服美人的重情重義,亦有人認為成王敗寇,還有人認為一切不過是旁人的悲歡離合,戲一場,看過就忘。
殷湛自己也就罷了,但林柔嘉不能死,林柔嘉懷孕了。
紅樓裡,過去從未有過戲班子上臺。只有女子的歌舞琴聲,戲班子,是大戶人家夫人小姐們愛看的東西,這裡一切為了男人,今日的戲班,自然也是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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