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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次次為紅塵中人出生入死。
她看出了容若的真正為人,她見到過最動人、最美麗的愛情,她遭遇過最強大、最可怕的對手,她遇上過,一場又一場,幾近慘烈的戰鬥,她付出過生命、貞操、心血、情義,她遭受過,最狠毒、最無情、最殘酷的打擊。
最後的辭行,最後的告別,只是對著一個與整件事全無關係的小小護衛。然後,她帶著那一夜白頭的長髮,和一顆轉盼間蒼涼的心,悄悄遁去。
最後一次靠近那個她所保護的人,是在楚王迎娶秦國帝姬時,她遙遙相望,看著漫天閃亮的煙火。
她想,他娶了秦國的公主,想來可以安全離開秦國了,她覺得,楚國的使者既然已經和秦人達成了協定,那他就再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於是,她可以不需要告別地悄然而去。
那個人有摯愛的皇后,有新娶的嬌妻,不會有太多時間記起一個,一直同他不遠不近的女保鏢。她可以不驚動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牽掛地離去。
即使心傷腸斷,也依然堅持到那人基本安全,她方才離開。
她已已傷,神已疲,身已憊,這紅塵永珍太過險惡、太過慘厲,原來根本不適合她這樣的人生存。
她寫信給父親,稱師門有事相召,從此回到了山林深處,天外之天。數年之間,除了購買生活必須用品,處理山間一些雜務,她就再也沒有下過山。
父親屢次來信相召,她皆藉故推託,甚至有幾次父親代轉了容若和楚韻如的書信,問及別後種種,無限殷殷關切之情,她只答以一切均好,如今在門中專心練功,正值重要關口,暫時無力相會便罷了。
她知道,衛孤辰會信守承諾不把當日之事外傳,她知道,除了那儀有幾個與此事不相干的知情人,再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歷的悲痛絕望,她曾承受的至極傷害,所以,也永遠不會有人為她而抱愧終身,為她而寢食不安。
所有的人,都會好好地活下去,只除了,她自己!
同門的幾個師姐妹都是冰雪聰明又心性豁達之人,見她神容憔悴,烏髮皆蒼,不是不震驚的。然而,既然看出她並沒有說明傷心事的意思,便不多問一句話。
她們關心她,卻不催逼她,體貼她,而不憐憫她。
她們如常一般待她,絕不會刻意小心,刻意溫柔,刻意容讓,這種自在平和與當年一般無二的生活方式,讓她不必有被人囑目,受人憐憫的不自在,讓她可以悄悄地藏好傷口,咬著牙繼續生活。
三年來,她沒哭過一聲,沒流過一滴淚;三年來,她沒再提過當年一個字。
三年來,她過的是那樣安寧平靜的生活,彷彿她從來不曾步出過這片山林,生命的痕跡、過往的軌跡恍似全部湮滅於這片遺世而獨立的山林。曾經的喜怒哀樂,曾經的悲歡離合,曾經那至深至痛的傷口,彷彿也都已全部遺忘。
她沒有痛極的眼淚,沒有刻骨的折磨,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去遺忘什麼,曾經歷過的一切,便似遙遠迷茫如前生。然而,她始終忘不了一種感覺,那種沒有心的感覺。
她與同門交談,她對年幼的孩子們微笑,她在山林間穿行,她專心地教導孤兒,她白日練功,夜間入睡,生活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只有把手指輕輕放在左胸的某一處時,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裡的空洞。手指悄悄貼在面板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溫暖,手指微微用力向下按,可以更加清晰地感覺到,面板下那有節奏的微微起伏,那分明是心在跳。
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經沒有了心。人的生命多麼奇妙,人的心,可以多麼剛硬。哪怕受過那樣重的傷,依然可以跳,哪怕被千萬把鋼刀刺穿,哪怕被萬千種巨力輾作灰煙,依然會跳,哪怕心死了,心空了,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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