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那何家二公子的確是財大氣粗,派來媒人一開口就是三十兩聘禮。
三十兩啊!
方氏覺得自己不吃不喝一輩子都攢不下這麼多錢,相比之下,先前那位趙掌櫃出的六兩聘禮,實在算不得什麼。
說來,那夜姝娘用鐮刀傷了那位趙掌櫃的手臂後,趙掌櫃如何也不罷休,說除非他們將姝娘弄來,不然就將他們告到官府去。
秦佃戶夫婦原本還欲想法子讓姝娘嫁過去,可次日午夜,他們睡得正酣,就被幾把明晃晃的大刀架了脖子。那幾人黑衣蒙面,威脅秦佃戶夫婦不許再為難姝娘,否則便要了他們的命。
濃重的殺氣嚇得秦佃戶夫婦差點尿了褲子,為著性命,哪裡敢不答應。
翌日起來,又聽說那壽材鋪的趙掌櫃昨兒個起夜遇了鬼,整個人都變得神神叨叨的,頓時覺得邪門的緊,這才沒敢再來尋姝孃的麻煩。
可前幾日媒人上門,一聽說有三十兩,方氏和秦佃戶夫妻二人頓時死都不怕了,連那些穿著黑衣的人說的話也忘得一乾二淨。
姝娘重重咬著這「賣」字,周遭圍看的都聽見了,方氏尷尬地笑了笑道:「什麼賣不賣的,你這丫頭,話怎說得那麼難聽呢,何二公子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嫁過去吃穿不愁,指不定還能穿金戴銀的,我們都是為著你好。」
為著她好?
這世上最沒臉說出這話的便是他們。
從前她念著秦佃戶夫婦是她的父母,不敢妄加忤逆,可他們又是怎麼對她的。尋常父母會對孩子做出下藥的事,甚至幫著旁人玷汙女兒嘛!
姝娘不吭聲,默默走進灶房,出來時手上多了把笤帚,她涼聲道:「你們不必痴心妄想,今日這花轎,我定是不會上的。你們若不願自己走,就休怪我親手將你們趕出去!」
「死丫頭,說什麼呢!」始終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秦佃戶猛一拍桌,「有你對爹孃這麼說話的嘛,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花轎你不想上也得上。」
他們這麼多人,難道還能奈何不了一個丫頭怎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快到手的三十兩銀子飛了。
「您若是想來硬的,好啊。」姝娘嘲諷地看著秦佃戶,「信不信今日就算將我塞上這花轎,抬到那兒也只會是一具屍首!」
她這話語氣強硬,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就像是在秦佃戶的這把火上澆了油,他氣得猛一抬手,作勢就要往姝娘臉上甩。
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來,姝娘未來得及躲,橫空伸出一隻手臂,倏然抓住了秦佃戶,許是力道過大,痛得秦佃戶呲牙咧嘴,當場哇哇直叫起來。
「哪個混蛋」
秦佃戶抬頭看去,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跟座山一樣杵在前頭,那人面色沉冷如冰,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
那人重重甩來他的手,將姝娘護在身後,沉聲道:「姝娘既不願,為何要強逼她嫁。」
秦佃戶總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見他穿著一身灰黑的舊棉衫,只以為是村裡哪個管閒事的。
「我是她爹,我想要她嫁哪個幹你何事,我告訴你,那可是鎮上的何員外家,何員外是我們縣太爺的連襟,你若敢幹涉這門親事,信不信縣太爺一發話,就把你下了大獄去。」
秦佃戶一副得意囂張的模樣,跟自己就是縣令似的。
這何員外與縣令的關係,姝娘也聽說過一些,她不願沈重樾因自己遭了災禍,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勸道:「公子,這是奴家自己的事,公子還是莫要再管了。」
「若他所說為真,就不只是你的事了。」
沈重樾不為所動,他蹙眉看向秦佃戶,眸光沉冷陰鷙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