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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交錯,青磚綠瓦,最?重要的是環境比京北好得多。
剛下車唐念就?深呼了一口氣,路上唐銀婉拉著她喋喋不休:「甜甜,你是不是比我上次見?你胖了點啊。」
「是有?點。」
她扭頭瞪了眼陳知禮,都?怪他,跟著他一頓不落,頓頓夜宵的吃,能不胖嘛。
陳知禮無辜地抿了抿唇。
唐銀婉是看到?了眉目傳情的兩人,笑著說:「胖點好,是你以前太瘦了。」
唐銀婉租的這套房子是典型的南方自建房,白牆黑瓦,有?個小院,連佈局都?是她所熟悉的,最?南角擺著個石缸,屋簷下也不少魚缸,魚缸下面的木桌還是她小時候趴在?上面寫作業的那張。
吃過晚飯,唐念蹲在?水龍頭前洗手?。
陳知禮放下行李,走?過來?:「你姑姑看著比以前開心多了。」
「她離婚後有?錢有?閒,無債一身輕,自然每天開開心心的了。」
「所以你原諒她以前做過的事了?」
「談不上原不原諒,我爸爸去世時,我媽就?拿著家裡所有?的錢跑了,當時我連給我爸火化的錢都?拿不出來?,就?差去街上賣身葬父了。是我姑姑從京北迴來?安葬了我爸爸,就?這一件事我也會?記一輩子,不可能完全?和她斷絕關係,何況她以前是真的對我很好的……」想到?這,唐念頓了頓:「不管感情上如何,我總歸是要給她養老的。」
唐念洗完手?,拿過晾衣架上的毛巾,想起?往事,她眼眶有?些紅了:你是不是覺的我很窩囊啊?」
陳知禮搖頭說不是。
唐念是個重情義的姑娘,何況又是血親。
她比誰都?渴望親情,所以就?算唐銀碗對她做過很多不好的事,她也願意不去計較,逼著自己把傷疤藏起?來?,選擇去接受去原諒。
她越是這樣委曲求全?,陳知禮就?越心疼她:「你不是窩囊,你只是太善良。」
唐念努力笑了笑,低著頭擺弄手?裡的毛巾。
她爺爺奶奶早幾年就?去世了,爸爸去世後,媽媽那邊的親戚也怕被?她這個拖油瓶纏上,所以很久不聯絡了。
雖然她才二十幾歲,但算下來?,除了唐銀婉這個姑姑,她好像也沒什?麼親人了。
屋裡唐銀碗在?做晚飯,陳知禮只是默默陪著她旁邊,等她消化這些不好的情緒。
晚風送爽,吹動她額前的劉海,遠處像一道劈開天際的血痕。
假期第二天,唐念和陳知禮一起?去了陵園。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清晨又起?霧,山路濕滑不好走?,兩人走?走?停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墓園。
唐念父親的公墓設在?山的東頭,這邊人掃墓多數是在?清明、除夕、中元,這會?兒的陵園都?沒什?麼人來?。
唐念沿著記憶走?進去,將一束菊花並排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男人很年輕,看著也才四十歲,相貌英俊,五官輪廓很深,但眉眼都?是溫潤的笑意,和唐念有?點像。
唐念蹲下身,從隨身挎包裡拿出濕巾,把墓碑仔細擦拭了一遍,又清理乾淨墓碑前的雜草。
「爸爸我來?看你了,還有?這位是我男朋友,他叫陳知禮。」
陳知禮站在?墓碑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隨著也跟她蹲下,喊了聲:「叔叔。」
唐唸到?京北讀書後回來?的也不頻繁,見?面就?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學業、感情、事業,不過都?是好事,那些不好的事都?不提了。
陳知禮在?一旁默默聽著。
沒過多久,她站了起?來?:「我要走?了,一會?兒趕飛機回京北,下次再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