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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溫柔的放入懷中,低聲說了句:
「別怕。」
他努力的讓自己挺起胸膛,沉重而緩慢走到門前,猛地拉開大門,高聲道:
「寧墨狼子野心,以下犯上企圖行刺,已被朕誅殺!爾等小心警惕,仔細誰有不臣之心,便為此子同黨!理當同誅!」
變化來的如此之快,讓人措手不及。御林軍中許多都是寧墨安插的人手,自是向著他。可如今他突然身故,一時之間,這些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一個死忠於寧墨的頭目,壯著膽子進去檢視屍首後出來確認。霎時,大家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方瑾看著這一群如無頭蒼蠅一般的人,心中冷笑,面無表情高聲道:
「傳朕口諭,請秦將軍入宮敘職,統領御林軍。」
再無用,那也是天子。很快就有人偷偷溜出宮去傳話,企圖在新一輪的政治風暴中,順水推舟,為自己謀一個大好前程。
宣佈後,方瑾頗為疲憊,撐著快要散架的身子。撥開眾人,莊嚴而緩慢的,向驕陽殿走去。
訊息總是傳的很快。
一路上,他能感受道很多目光。
看似空無一人的甬道,實則每一道宮門後都有無數道目光在瞧瞧的注視著他。每個人心中都在猜測著接下來權力交替,會落到誰的頭上。而自己的命運,又會何去何從。
等走到驕陽殿時,那兒的宮婢早已經準備好茶水點心,在門外等候了。
「都滾出去,朕要一個人靜靜。」
宮婢們魚貫而出,而方瑾,則等著所有人都空了,才慢慢踏上階梯。
他憎惡人的目光,憎惡人的觸碰,甚至,現在連旁人的呼吸,都覺得異常難受。
他想要殺了這些將目光焦灼在自己身上的人,內心有一股想要毀滅全世界的衝動。
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只想在臨終前回到自己的搖籃中。方瑾拖著破布一樣的殘缺身子,回到了驕陽殿那張熟悉的床榻,將自己重重的扔了上去。
他從懷中摸出那隻已經裂成兩半的小英子,又伸手從床幃上拽下那隻鼓鼓囊囊的荷包,掏出裡面的珍珠放在掌心。
突然,這個陰霾桀驁的少年,緊緊將自己縮成一團,無聲的抽泣起來。
朝堂之上,瞬間變了天。
大抵分為兩派:
從前依附著方瑾的那些人,瞬間化身為正義使者開始一個個的聲討起他。將過去他那些罪行一個個擺出來,恨不得將他鞭屍才好解恨。義憤填膺的模樣,很難想像到當初也是這群人,巴結寧墨時最沒有下限。
另一群人,則是堅決擁躉寧墨的。更為誇張的是居然還要求方瑾要為他加封,並且青史留名。
兩派人吵翻了天,壓根無人在意坐在高位的天子面色鐵青,眼底的寒冰凝結成霜。
這也難怪。
朝中這群老臣,各個具是老奸巨猾,心思各異。一樣的是,都想著為自家撈點好處,將整個國家和百姓作為可以榨油的芝麻,恨不得榨乾最後一點價值才好。
從前李氏,後來的寧墨,各個都還算是有些手段。如今寧墨死了,留下的一大塊兒蛋糕卻是要重新劃分。
每個人都在心中盤算著,想要如何才能撈到最大的好處。看似爭執著寧墨的後事,實則是想要為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至於上面坐著的那位。
呵呵,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罷了。況且,他孤立無援,誰將他放在眼裡?
君弱臣壯,那麼,君不是君,臣,則是那隻碩鼠。除了國庫天下,甚至還磨利了牙齒,虎視眈眈盯著君主下的那把位置。
如今的方瑾,面臨的,便是這種混亂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