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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佳音不好意思地嘿笑了兩聲,把扇子往頸後一插,道:“二哥不願說,我卻也猜測得出,你是擔心老大那兒的狀況,怕這招‘金蟬脫殼’的障眼法沒能奏功嗎?”
幾日前,玉鐸元便讓底下的人傳出訊息,說道玉家“佛公子”不堪各路人馬騷擾,終要離開江南、移往兩湖一帶投靠某位退隱江湖多年的世交長輩。
訊息一出,無數雙眼睛明裡、暗裡盯著玉家的動靜。今早玉鐸元親率人馬護送十餘輛馬車往兩湖行去,躲在馬車裡的是江南兩大鏢局的大小鏢師,還有一部分官府撥下的兵丁亦喬裝混在車隊裡,就盼著能引誘那些惡人出手,好來個一網成擒。
而“佛公子”本尊同樣在今早出走玉家,從玉府大宅後門的水巷悄悄離開,隨手招來一隻烏篷船。若非玉佳音搶著跟來,也只有一名小廝隨行。
許多時候,他不願“闖禍”,想讓一身異能永遠隱伏。
他不想心軟,憐憫世人總得付出代價,但世事如流水,有它一定的方向,教人擋不勝擋。於是,他狠不下心、無法視若無;,於是,他想獨自擔起責任,可恨仍拖累了家人。
……即使事前知曉將惹來麻煩,你仍會救人的。
那愛穿金紅衫的姑娘曾說過的話,毫無預警地板進他腦海中。
他一震,呼息陡濃,胸口泛起莫名的波動。
該要習慣了,自那日在湖心別過,他動不動便思憶起那張秀且嬌氣的臉容,揮之不去,在他心上越鑿越深。
是迷惑吧?萬分的迷惑,猜測不出她最終的目的,所以才這般欲放不能放,成了心口的一塊病。若非迷惑,還能是什麼?
暗自調息,他靜語:“希望大哥那邊一路順遂,一切在掌握中,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不想出意外,還是跟我走吧!”
“咦?咦?我沒說話呀!誰搶在小爺前頭髮話啦?”玉佳音渾身凜然,雙手一前一後擋在胸前,瞧那姿態與花拳繡腿無異,迎敵的招式虛弱得很。
“小爺!咱們……咱們的船老大怎麼是、是……是個姑娘啊?!”那女子脆嗓一入耳,隨樂一時間沒能認出對方,卻已驚恐地瞪大眼,似有些不能呼息,整張臉都脹成紫紅色了。
不僅是個姑娘家,還是位曾有一面之緣的舊識!
玉澄佛聞聲揚首,整個人定住,仿彿周身大穴全給點齊了一般。
初時,他僅覺這船老大身形纖細瘦小,但江南男子的體型原就精瘦屬多,也就沒放在心上。此時見對方推高頂上大圓笠,露出那張素面嬌顏,他方寸似中巨錘,震得根本難以言語。
扮作船老大的花餘紅忍不住掩嘴輕笑,支著長竿,她誰也不瞧,一雙鳳眸獨獨鎖住玉澄佛。
“我說過,能帶走你一次,便能帶走你第二次、第三次。現下我又來啦,你非得隨我去不可。”
見他僵住無語,她螓首略偏,眨了眨眼,笑仍不絕。
“怎麼,瞧我瞧痴了?我又變美了嗎?”她忽而低嘆,柔音在繁囂的水巷裡仍清楚傳進他耳中。“公子倒是清減許多,兩頰更瘦,顎骨更明顯了。唉,你們玉家還是不懂得照顧你。”
莫名的,就是能感領她話中誠心的關懷,即便她目的不單純,毫無禮教與矜持,玉澄佛卻極難對她生出厭惡之情。
抿抿唇,他終是出聲。“近來胃口不好,睡得也不很安穩,想的事情多了。是我自己不好,跟家人無關。”
“那麼……你上我那兒去,我養你,讓你胃口好、睡飽飽,好嗎?”
領教過她的坦率和大膽,他心裡早有準備,此時胸口微熱,面容倒已平靜下來,淡笑道:“餘紅姑娘的好意,澄佛心領了。”
花餘紅撐船的動作未停,仍穿蕩在水巷中,揚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