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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徐康策同坐,那必然是暗羽衛。因著徐康策手上從北靜王小女兒那得到的半塊玉佩,暗羽衛也尊徐康策為主。
暗羽衛不信賀林平亡故,徐康策則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自然,暗羽衛被吩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打探賀林平的下落,但半年以來,音訊全無,一根髮絲都未尋著。暗羽衛自責未有看護好主人,徐康策則要揪出賀林平問個清楚,雙方對尋找賀林平都有著近乎痴狂般的執念。
黃泉碧落,賀林平你休想逃!
☆、第 40 章
除夕那夜,京城落了一場大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疾風從北方呼嘯而來,但喜慶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張燈結綵的街巷烘托著暖意,驅散了大雪帶來的寒冷。
禁城內卻是冷清,府中本就沒幾個人,徐康策又散了一波僕從回鄉過年,就越發寂寥。徐康策焚過香,祭拜過先祖,又將伺候的人驅去別屋守夜,獨自一人拎了把小巧的燈籠,提了罈子清酒,就往後院走。
還未入得後院,就聞見撲鼻的梅香,前幾日還是骨朵的梅花在今日爭相綻放,朵朵紅梅上綴著白雪,愈發嬌豔動人。這梅樹是春日時徐康策手植,梅樹是從炎山醫仙故居的後院挖來的,運來時奄奄一息,到這冬日卻已經煥發生機。
徐康策扔了燈籠,一手拎著酒罈就坐到了梅樹之下,他悶聲不語,臉色就如同梅樹上的雪般冰涼,咕咚咕咚飲下半罈子酒,兩指抹了唇邊的殘酒,仰頭凝視那梅花,目光仍是靜如止水。
快一年了,那人竟然像羽化般無影無蹤,難道那人真的是天上謫仙,攪了人間局勢,便回了天庭?徐康策覺得自己看不透那人,過往種種竟如籠上一層迷霧,讓他分辨不清真偽。徐康策常常心中暗問,為何那人能為了王位捨棄自己,卻也為何能豁去性命替自己療傷,那人對自己到底那點是真又那點是假。
左手掌心中那道痕跡猶在,結拜那日的梅樹仍在,樹下卻只剩一人自斟自飲。
徐康策抬起酒罈一口喝盡,右手抓著那壇沿,左手攤開伸到眼前。那條淡色的傷痕已然癒合很久,可徐康策總是感到那裡隱隱作痛,每次忍不住抬手看,也每次都狠狠撕裂心中那一直未癒合過的傷口。
哐噹一聲,徐康策砸了那酒罈,片片碎瓷散了一地。
徐康策從褲腳處抽出匕首,站起身來,就要向那梅樹刺去,卻又在堪堪觸碰到梅枝的時候停住,他雙手攥得更緊,眼中掙扎與不甘交替,幾次用力想紮下去,卻又像被人擒住胳膊一般,分毫沒有動彈。他頹然坐到地上,將匕首狠狠插進雪地中,匕刃處寒光閃閃,比地上的雪還涼。
那匕首是打掃戰場時,徐康策命人專門尋回來的,就是那日賀林平從城牆上擲下的匕首。匕鞘無處可尋,被馬蹄碾壓,被士兵踩踏,已然化為塵土。徐康策另鑄了把匕鞘,隨身帶著這匕首。
盯著那插在雪地中的匕首半晌,徐康策終是收了那匕首,又呆呆的看著那新綻的梅花。
子時爆竹聲又起,漫天的焰火在京城上空盛放,諸人無不抬頭仰觀稱奇,那徐康策卻仍是凝視著梅花,仿若與塵世隔離,只同那梅樹處於海外洞天。
方茗來到後院,看見的就是徐康策席地而坐,雙目神遊天外。
如今方茗仍是禁城的管家,陪伴徐康策的時日也比旁人多了許多。雖說已是上了五十的年紀,這段時日,方茗才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他見著徐康策日漸冷漠的眼神,越來越深沉的城府心機,親眼看著那飛揚的少年氣質一寸一寸在徐康策身上消逝。
若說曾經方茗還希望少主子能成熟穩重些,看到徐康策今日此般君臨天下的模樣,方茗只恨不得徐康策一輩子只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起碼那個時候,徐康策還能真心的笑出聲來,而不是現在一日更比一日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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