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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別再折騰了,我親愛的朋友。”
“別罵我,安納,也別笑話我;罵沒用,笑也不頂事。”
“誰罵你笑你啦?”
“那好。不過……”
“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你就初初出茅廬的新手一樣給人牽住了。”
“我不使手段,也不去算計,我不是給人牽住,而是在比我更強的什麼東西面前屈服了。一股水流要衝走您,最好是隨波逐流,不要掙扎。”
“要是它將你衝向深淵呢?”
“就讓它吞沒吧,哥哥。”
“你這麼想嗎?”
“是的。”
“可我不這麼想,倘若我是你……”
“您會怎麼幹呢,安納?”
“我肯定會做好多事,去弄清楚她的姓名、年齡;我要是你……”
“安納,安納,您不知道她。”
“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怎麼?亨利,國王在他的聖名瞻禮日送我的十萬埃居①,我不是給了你五萬?……”
“這些錢都還在我的箱子裡,安納,一個埃居也投花掉。”
“天曉得,真糟糕!要是這些錢不在箱子裡,那女人就在你的床上了。”
“哦!哥哥。”
“不用喊‘哦!哥哥’;一個普通僕人賣十個埃居,一個好僕人值一百,一個出色的僕人值一千,一個頂兒尖兒的僕人值三千。好,現在看看那位舉世無雙的僕人吧;咱們給忠誠的化身開個大價錢,兩萬埃居,見鬼!他就歸你了。這樣,你還剩十三萬利弗爾(法國古代的記帳貨幣,相當於—古斤銀的價格。)?去付給被那位舉世無雙的僕人出賣的舉世無雙的女主人。亨利,我的朋友,你真是個傻瓜。”
“安納,”亨利嘆口氣說,“有些人是不出賣的;有些人的心即使以國王的富有也買不起。”
儒瓦約茲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我承認,”他說,“可是也有些心是會主動給人的。”
“那可太好啦。”
“我說,為了這位冷漠的美人兒的心能自己交給你,你做了些什麼?”
“我相信,安納,我能做的全都做了。”
“得了,德·布夏日伯爵,您是在發瘋!您看見一個女人憂鬱,孤獨,唉聲嘆氣,您就比她更憂鬱,更孤寂,整天唉聲嘆氣;這就是說,您比她更叫人受不了!說實話,您說的愛情是再俗氣不過的,您像區警官一樣平庸。她孤獨,您就該陪著她;她憂鬱,您就該高高興興的;她哀悼亡人,您就該安慰地,頂替她心上人的位置。”
“那不可能,哥哥。”
“你試過嗎?”
“為什麼要試?”
“那還用問?就是為了試試嘛。你看上了她,是嗎?”
“我找不到語言來表達我心中的愛。”
“那好,半個月以後,你會得到你的情婦。”
“哥哥!”
“我憑儒瓦約茲這個姓氏起誓。我想,你還沒有絕望吧?”
“沒有,因為我從來沒有希望過。”
“你幾點鐘看到她?”
“我幾點鐘看到她?”
“就是。”
“我告訴過您,我沒有看到她,哥哥。”
“一次都投有?”
“一次都沒有。”
“在她視窗也沒見過?”
“我可以告訴您,連影子也沒見過。”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好,她有情人嗎?”
“我從沒見過有男人進她那所房子,除了我對您說過的那個雷米以外。”
“那所房子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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