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5 頁)
音信,那筆鉅款亦無影蹤。你三叔、四叔甚是自責,終其後半生只做一事,就是尋你七叔,追回天國遺款。你三叔、四叔你是曉得的,想必不會空口誣人吧。”
“依五叔之見,七叔會不會攜款私逃呢?”
“依他為人,應該不會。但樹倒猢猻散,危難見真章。天京失陷後,什麼樣的人物都出來了。再說,觀物須觀裡。這筆鉅款迄今下落不明,姓魯的又是在得到你七叔之後才發家致富的,其中關聯頗為耐人尋味。”
蒼柱長吸一氣,緩緩閉目,有頃:“我這就去拿他過來,五叔一審即知。”
“既然尋到他了,倒也不急。”
夜深。
齊伯最後一次巡視完院子,回到自己房裡,開始入睡前的例行功課——打坐。
齊伯在蒲團上盤腿坐下,二目閉合,眼前不由浮出一連串的閃回場景:上海街道上,二人跟蹤;去十六鋪路上,身後紫衣少女緊跟;大街上,那少女如影隨形。
齊伯正在盤思,一陣細微聲音由遠而近,停在自己窗下。這聲音輕如飛蛾,尋常人根本聽不見,卻是難逃齊伯的耳朵。
齊伯兩耳豎起。
齊伯猛然睜眼,犀利的目光直掃視窗。
夜色將一個淡淡的人影印在窗紙上。
齊伯雙眉鎖起,再次閉目。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從中院走過來。窗紙上人影消失。
一個僕役站在院中叫道:“齊伯,老爺叫你!”
“來了。”齊伯應一聲,起身走到前院客堂,見俊逸仍舊坐在那兒,神情悶悶的。
“老爺,你還沒睡?”齊伯招呼道。
俊逸指指對面:“齊伯,坐。”
“還是站著舒服。老爺,啥事體?”
“姆媽這番苦心讓瑤兒攪黃了,傷感得緊。我想把堂會辦得鬧猛點,邀請親朋好友及遠近頭面人物捧個場,讓姆媽開開心。”
“好哩。”
“時間定在後日,來得及否?”
“來得及。”
“不過,有樁事體,倒是難辦。”
“啥事體?”
“姆媽吩咐我務必請到伍生員一家,這——”
“去請就是了。”
俊逸苦笑一下,指著書案上擺著的一封信:“你看這個。”
齊伯看完信,怔了:“伍先生又與老爺打賭?”
“是哩。”
“呵呵呵,”齊伯笑起來,“沒想到讀書人也是一根筋哪。”
“齊伯,”俊逸卻沒笑起來,眉頭橫切,“看明白沒,他讓兒子送畫,今朝又讓一個小毛頭捎來戰書,是明欺我魯俊逸膝下無子啊!”
“老爺,你……”見俊逸竟然朝這裡想,齊伯覺得事情嚴重了,斂起笑,剛講了個開頭,就被俊逸擺手打斷:“齊伯,你甭講了,我應戰就是。我要讓他看個明白,釘是釘,鉚是鉚,喇叭是銅鍋是鐵,他伍中和想翻的不過是個過時曆頭。”
“老爺呀,”齊伯再次笑了,“他是一根筋,你這也是一根筋,難怪當年你倆賭得起來。”
“是哩,”俊逸氣也緩解,“一個巴掌拍不響。只是……他這拗上勁了,必不肯賞臉,姆媽那兒哪能個交代哩?”
“老爺不必出面,我以老夫人名義送個請柬,想必伍生員肯給面子。”
“我也是這意思。你辦去吧,務必請到。”
關爺廟的破院裡有塊石案,案上擺著樹枝石塊,搭作宅院的簡易模型,乍眼望去,像是孩子在玩過家家。
章虎與阿青幾個正圍蹲在石案邊,對著模型比比畫畫,七嘴八舌。章虎不住搖頭,眉頭凝滯。
院門傳來敲擊聲。幾人互望一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