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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來一根繩子,推搡著我進了已經封頂的別墅裡,用繩子把我挷在了一樓的柱子上。我大怒說:“你有什麼權利挷我?你這是犯法知道嗎?”
“狗屁,還犯法,你裝神弄鬼亂騙錢就不犯法了,告訴你,老子這三天讓你害苦了,天天盯在工地上離眼都不敢眨一下,現在也輪到你嚐嚐這滋味了,傻娃,你給我老實待著,我讓你看看十一點前會出什麼事,媽的,要出事也是你出事,你就禱告這樓別塌吧。”季霸下賤地拍拍我的臉,哼著十八摸走了。
深秋夜來早,不到六點天已經全黑了,工地上幾盞水銀燈刺刺地亮著,樓裡的穿堂雖然風無聲無息,但寒氣卻透過我薄薄地毛衣滲入骨髓,加上欠了兩頓飯,我冷得直打哆嗦。我想,我可能要死在這個孤寂的夜裡了,心裡便隱隱有了些後悔,如果此刻侯華再來討要秘訣,我會告訴她師父給我的那七個字,秘訣不是我的,生命是我的,我守住秘訣卻守不住自己的命,要秘訣何用?
想到秘訣,我在師父家做得那個真切的夢又浮現腦海,程氏後人說秘訣是我們周家的,等了九百年了,是該傳給我的,可為什麼要讓我受這麼多的磨難呢?
我不要做什麼異人,也不要做什麼傳人,只想做個普通人,和我愛的人相守一生,兒女繞膝就足夠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的手腳開始麻木,心也在麻木。
工棚裡打牌的聲音熱熱鬧鬧,我渴望工棚裡的溫暖和笑臉,渴望熱水和食物。但是事不關己,誰又關心,沒人會去理會一個與己無關的人的生死。
此時阿嬌在幹嘛?會不會想我?小雅在幹嘛?與王偉共進晚餐還是相擁而眠?想來想去,忽然明白,她們都只是我生命的過客,所謂愛和喜歡,只是自身的一種需要,或者一種寄託,我不在了她們還在,還會繼續尋找下一個寄託。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我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爸爸說過“餓不死算你命大。”也許我的命真的不大,竟然要死在飢寒交迫的秋夜裡。
“傻娃,這都十點半了,你的卦準了麼?”季霸一身酒氣地站在我面前,用手拍打著我的臉。
我有氣無力地說:“我要死了,我想喝水,給我一杯水。”
“喝水?給你尿你喝不喝?”季霸冷笑著毫無同情心地說。
我氣息奄奄,無力與他討論水和尿的問題,侮辱與否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我只想活著。我說:“水……水……”
季霸大約看出了我臉色不對,邊拍打我的臉邊說:“傻娃,你沒事吧,別死了,好吧,你等著,我去給你弄水。”
我垂下了頭,心裡已經開始絕望,對這個醉醺醺的流氓還能抱什麼幻想呢。外面月光皎潔,燈光明亮,我心裡卻是漆黑一片。
季霸罵罵咧咧地搖晃著往外走去。
“轟”地一聲巨響,腳手架稀里嘩啦塌了,鐵與鐵的撞擊令我打了個寒噤,抬起頭看看白晝樣的外面,卻沒有看到季霸的身影。
作者題外話:今天加更一節。
42 覆手為雨
我想,我的卦是準的,我有一絲解脫,但沒有快樂。
工棚裡沉默了片刻,接著所有人都如老鼠洞裡進了水的老鼠一樣鼠竄出來。跑到洞穴外面才看清不是進水也不是地震,而是他們天天攀爬的腳手架倒了。
有人說:“幸虧是夜裡,要是白天就慘了。”
“算了,天明再重新搭吧,走,接著打牌去。”
我使出僅有的一點力氣喊道:“有人埋在裡面了,快救人。”
工人回過頭來,努力朝我這邊看,樓裡黢黑他們看不清我,有人很小心地走近了點探著頭問:“樓裡有人嗎?”
“好象有一個小夥子讓季霸給拴樓裡了